他已經五天沒有聯絡江雲熙了。
也不是沒想過要找她。
可他知道,他現在說什麼她都不會信。
她太聰明瞭,聰明到他只要說一句話,她就能聽出那話背後的遲疑、愧疚,甚至是自我感動。
他不敢再靠近。
他害怕自己剛靠近一步,就會被她清清楚楚地推開。
他忽然想起他們曾經去京都旅行的那個夜晚。
那天她穿著和服,在河邊喂鴿子,髮梢被風吹得微亂。
他站在不遠處拍照,她回頭看他一眼,眼睛裡是藏不住的笑意。
“你拍醜了我,我就再也不讓你碰相機!”
他說。
“你怎麼會醜!”
那時候她的眼神清澈又篤定,像是在認真過日子,也像是真的相信未來。
他記得那晚她靠在他肩上睡著了,他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雲熙,我們以後每年都來這裡一次!”
可他們只去了一次。
後來,再也沒有。
他不是不想兌現那些承諾,只是後來他太忙,太累,太貪心。
他總以為,只要江雲熙在,他什麼時候回頭她都會在原地。
可她這次沒有等。
她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帶走了她所有的溫柔,也帶走了他的整顆心。
夜很靜。
江雲熙趴在書桌前,一邊翻著舊筆記本,一邊寫著新圖稿。
窗外雨又落下來,點點滴滴打在玻璃上,像是有人輕輕敲門。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某個夜晚。
那晚也是下雨,顧承硯出差,她一個人窩在客廳看了一整晚的電影,後來雨太大,她睡不著,發了條資訊給他。
他說。
“剛開完會,馬上打給你!”
可她等了三個小時,電話也沒響起。
她在沙發上睡著了,手機握在手裡,電量也耗盡了。
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那天是她生日。
顧承硯第二天下午才回家,帶著一束花和一個高價包包。
她笑著接過,說。
“我還以為你忘了!”
他說。
“怎麼可能!”
可她心裡卻空了一塊。
從那天起,她就再也沒有為自己生日買過蛋糕。
她不是不愛了。
她只是學會了,不再期待。
唐浩傑走進來時,她正坐在桌前削鉛筆,光影打在她側臉上,剪出清晰的輪廓。
他把暖氣調高了一些,又把剛剛煮好的銀耳羹端過來,放在她手邊。
“喝點吧!”
她輕輕一笑。
“你要是再這麼慣我,我以後出門都不會照顧自己了!”
“那正好!”
他語氣溫淡。
“我可以一直在!”
她沒說話,只是舀了一口銀耳羹,放進嘴裡,嚥下時眼裡浮起一點霧。
她忽然問。
“浩傑,我是不是變得很不像以前了?”
“哪裡不像?”
“我不笑了,也不鬧了,好像什麼都不在意了!”
唐浩傑看著她的眼睛,語氣比風還輕。
“你不是不在意,是你學會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