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後,又被父皇叫到勤政殿議了近一個時辰的事,胥子澤走出殿門時已經是午時初。
日頭正烈,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他抬手略遮了遮陽光,便見自己的貼身侍衛清風快步上前,利落地行了個禮,低聲回稟道:“殿下,方才七月往宮裡遞了訊息,說安平郡主找您有事,瞧著似乎有些急切。”
“哦?”胥子澤聞言,眼前驀然一亮,多日來的些許陰霾彷彿被這訊息一掃而空,嘴角不自覺地微微彎起,心中暗忖:這丫頭,總算開了竅,知道主動來尋他了。
回京就那麼急切地想見他,想想他就高興,更是恨不得此刻丫頭就在他眼前。
他心情頗佳,當即吩咐道:“本殿下先直接過去瞧瞧。清風,你即刻去醉仙樓,叫他們送幾樣招牌菜到郡主那兒。”
沉吟片刻,他腦中飛快掠過上次一同用膳時,她筷子落得最勤的幾道菜,聲音裡都帶上了幾分輕快,“嗯……要那道功夫菜雞茸金絲筍;口袋豆腐也要;清蒸鱸魚務必選最新鮮的;再來一個她上次贊過的糖醋排骨……”
“是!屬下記下了。”清風垂首應道,將幾道菜名在心中默唸一遍,正欲轉身去辦,卻又被胥子澤叫住。
“等等,”胥子澤補充道,“還有糖蒸酥酪和豌豆黃,記得去鳳鳴齋買最新制的,一併儘快送去。”他想著她嗜甜,吃到這些時眉眼彎彎的模樣,語氣更柔和了幾分。
“是,在下明白了。”清風面上恭敬應下,心中卻暗自叫苦不迭。
鳳鳴齋和醉仙樓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這“順帶”二字談何容易?簡直是南轅北轍。幸好殿下身邊不止他一個得用的人,可以分頭去辦,否則真是要跑斷馬腿,累煞人也。
待到了郡主府,見了面,胥子澤滿心以為是要二人單獨相處,卻見靈兒也在。
靈兒見了他,規規矩矩地行了禮,在他面前本就拘束得很,再看他那一副眼裡只有自家姐姐、幾乎容不下旁人的模樣,更覺不自在。
又聽姐姐說要去後園假山那邊說話,她覺得無趣得很,立刻尋了個藉口:“靈兒不去了,我…我回去看看母妃。”話音未落,便像只靈巧的小鹿般,轉身溜走了。
“熙兒,”胥子澤看向景春熙,欲言又止。雖覺得這大中午的日頭正毒,在外頭轉悠未免炎熱,但轉念一想,或許是丫頭長大了,懂得了些風花雪月的情趣,特意尋個僻靜處與他獨處?
如此一想,心頭不禁又漾起幾分暖融融的期待。
“熙兒,”他見左右侍從都默契地退遠了些,四下無人,這才又低低喚了一聲,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微涼的指尖。
“孝康哥哥,”景春熙卻並未沉浸在這份溫情中,她神色間帶著一絲探究,引著他站到假山前約莫兩丈遠的一條幽靜小徑上,抬手指向那嶙峋的假山,“您之前說,這整座院子是先皇親賜給嫻德公主的?後來公主和親,皇太后又親自懇請廢帝,保留了這座府邸,是嗎?”
“是,確是如此。”胥子澤老實回答,目光順著她纖細的手指望向那座看似尋常的假山,心中卻不明所以,不知她為何突然對此地產生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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