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許稟承曾出現在靖遠侯府門口的事,沉玉全然不知。
沉玉只知道,那天她和宋宜貞共乘馬車回去,一路上宋宜貞看自己的眼神都很古怪。
到了宋府,等車挺穩,宋宜貞在下車前還和沉玉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倒是要看看,妹妹這運氣,究竟能好到幾時。”
眼看著那張和自己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臉龐,透出的濃墨重彩般的恨意,沉玉忽覺心裡堵得慌。
她當時選擇回宋家,確是無奈之舉。
她當然有想過自己的出現會令宋家人排斥,但她卻從未想過自己的雙生姐姐竟會這般恨她。
可是,她並沒有想要貪圖什麼,她找回的,只是自己曾經在襁褓中丟掉的真實身份而已。
她與宋宜貞,可以沒有什麼用情至深的姐妹交心,但她也不希望彼此是這般的水火不容。
可是,在面對一個對自己完全有敵意的人時,沉玉自認也做不到不計前嫌地去豁達與包容。
從小,她就是在各種惡語相向中長大的,她真的很難在面對各種不公的時候繼續笑臉迎人。
她一路學到的,一直都是人若犯我,我定犯人!
隔天一早,沉玉去給阮氏請安的時候,羅媽媽就把她先前討要的賬本擺上了桌。
沉玉驚訝阮氏的速度,問能借閱多久。
阮氏道,“雖說不可能讓你拿去太長時間,但是十天半個月,還是沒問題的。”
沉玉點點頭,剛想走,銀霜忽然面有難色地走進來稟報,“太太,二太太來了。”
不等阮氏反應,孫氏已經端著一盤香粉膏走了進來。
“大嫂,我這是不請自來啊,你可別罰我。”
二太太笑語嫣然的模樣看著很是討喜,連沉玉都驚訝她變臉的能耐,堪比唱戲的老角兒。
當初對牌一事,孫氏做得那麼絕,眼下卻是這副“時過境遷”的模樣。
沉玉不由暗暗對著孫氏豎起了大拇指。
也難怪羅媽媽之前就和她說過,二房的這位,真不是省油的燈!
“妹妹說笑了,過門是客,我罰你做什麼。”阮氏笑著將孫氏迎上了羅漢床。
話說自從阮氏重新掌家以後,沉玉發現她對府裡的人和事,比一開始自己見到她時要上心得多了。
但阮氏自己心裡清楚,執掌中饋確實不易,自己蹉跎多年,要想在府中重新把威信樹立起來,也並非一朝一夕的事。
“哎,我就說呢,之前那回是我被豬油蒙了心,但大嫂是個大度的,一定不會同我這個弟媳一般計較。”
孫氏說著把手中的托盤往桌上一放,指著那一塊塊翠綠的香膏。
“這兩日天氣一熱,蚊蟲就多了許多,府裡之前用著我做的艾草膏,驅蚊的效果很不錯,這不,我閒來無事又做了一些,拿來給大嫂用。”
孫氏說著,又拿了兩塊面上印了桃花紋的香膏放進了沉玉的手裡。
“玉姐兒也再拿些去,你們小姑娘家的面板嬌貴,最該對付那些蚊蟲,和以前一樣,給你們幾個姑娘的,加了桃花粉,香得很呢。”
沉玉知道孫氏的性子,眼下她又做得如此面面俱到,更是讓人不好推辭了。
“那就謝過二嬸嬸了。”沉玉聞言便笑,“這香膏驅蚊確實好,這兩日我屋裡都點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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