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帳。
沮授與田豐同席而坐。
袁紹執意渡河,令二人既感憂愁又感無奈。
憂愁的是此戰勝負難料,無奈的是袁紹不肯聽勸。
“曹操擅長用兵,變化無常,人數雖少,不可輕視。”
“倘若大將軍據山河之固,擁四州之眾,外結英雄,內修農戰,然後簡其精銳,分為奇兵,再乘虛迭出,以擾河南,救右則擊其左,救左則擊其右,使敵疲於奔命,人不得安業,我未勞而彼已困,不及三年,安坐便可克曹。”
“而今棄廟勝之策而決成敗於一戰,若不成功,悔之晚矣。”
田豐垂袖而嘆。
早在去年袁紹決定南征時,田豐和沮授便同獻三年疲曹之計,但袁紹自恃兵強馬壯又憂鬢生白髮,未納二人進言。
兩個月前。
有細作探得劉備敗劉岱、王忠,田豐斷言曹操定會驅兵徐州震懾不服,便勸袁紹盡渡三軍,以十萬步騎力壓官渡,兗豫徐不服曹操的勢力定會聞訊而舉旗響應。
結果袁紹因為兒子生病,又未採納田豐的進言。
要十萬步騎南征,決成敗於一戰的是袁紹。
能十萬步騎渡河,偏要坐失良機的是袁紹。
等進攻白馬失利,才想起得優勢兵力以勢壓人的,還是袁紹。
用後世人戲言的話來講:袁紹又菜又愛玩,明明是順風穩贏局,偏偏又愛秀又愛浪,等吃虧了被打臉了,又氣急敗壞的要找回顏面。
嘆歸嘆。
田豐沒奈何。
袁紹的脾性,田豐很清楚:
表面寬厚內心猜忌,不相信田豐的忠誠,又因田豐屢屢直言而感到冒犯。
假如顏良進攻白馬贏了,袁紹或會聽田豐幾句直言;如今顏良進攻白馬失利,田豐的直言都得被袁紹視為敗壞軍心。
沮授同樣鬱悶。
勸袁紹不要讓顏良獨當大任,袁紹不聽。
勸袁紹屯留延津,分兵攻打官渡,袁紹還是不聽。
不僅如此,還接連被劉備“羞辱”!
念及此,沮授不由怒哼:“劉備不在徐州舉旗反曹,反而攜民北上,先以鄭玄藏書籠絡河北士子,後又曲意恭維大將軍。奸邪之徒,定有所圖。”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盡述滿腹憋屈,又溫酒而飲,爛醉帳中。
甚至於,翌日袁紹相召時,沮授、田豐二人皆稱疾不見。
氣得袁紹當即罷免了沮授、田豐的職務,將沮授所部兵馬盡歸郭圖統領,又派人急催延津的顏良、文丑、郭圖、淳于瓊、劉備渡河求戰。
誓要用戰績來打臉二人!
軍令傳到延津。
顏良、文丑顧不得歇息,便要連夜渡河。
郭圖一聽,頓覺不妥:“延津南岸的營壘尚未修成,若要連夜渡河,人馬都得不到休憩。”
顏良冷哼:“上回便是因你之故,害我損兵折將,險些身死。聽聞曹賊的軍師祭酒郭嘉曾在你府中為賓,莫非你已私通曹賊,故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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