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執安深吸一口氣,他目光巡視眾人,忽而說道:“我前來這日月島上,並非僅為島上的機緣。
我受人所託,前來護持這一尊神女雕像。
永安城是否覆滅,那石碑中的機緣是否顯現,還要看這一座神像是否會崩塌。
我前來這永安城,便要保下這一座神像!”
陳執安娓娓道來,語氣平靜,卻又顯得頗為坦然!
沈冶霄始終凝視著陳執安,聽到陳執安這番話,他驟然輕鬆下來,彷彿已經全然信了陳執安。
沈宗聿以及諸多長老仍在猶豫。
直至幾息時間過去,沈宗聿終於深吸一口氣,詢問道:“閣下曾說,雲外之人中,比先生更強者尚且有十餘人!
除此之外,還有百餘年輕強者虎視眈眈。
閣下孤身一人,便是戰力極強,又如何能夠阻攔諸多強者?
況且……我永安城之敵並非只有這些雲外之人,這日月島上還有風波城、安息城對我永安城虎視眈眈。
三座城池之間有血海深仇,如今外敵當前,我永安城知道了真相,便是派使者前去,風波城與安息城大約只會以為這番言語,是我永安城的緩兵之計。”
沈宗聿說到這裡,遠遠指向北方。
“風波城與安息城已然盟約,在我永安城滅亡之前,他們不會對彼此出手。
如今,安息城已然屯兵一萬,兩千地兵、八千玄兵,再加上那位天闕將軍,只待我永安城露出破綻!
閣下……我等眼前原本便是崇山峻嶺,如今又多了雲外之人這般狂風駭浪,想要保下我永安城,其實並不容易!”
陳執安聽到沈宗聿這番話,也不由眉頭微皺。
“這座道下仙宮七座城池之間,本來便有許許多多爭端,再加上想要爭奪永安城機緣的人物,保住這座雕像……恐怕並不容易。”
他思緒閃爍,又轉頭看向永安城那三千玄甲行軍之地。
三千玄甲氣息如柱,厚重非常。
“只是……這三千玄甲雖然精銳,可卻並非是地兵,不過是強一些的玄兵罷了。”
“永安城中,可還有其他軍卒?”
陳執安詢問。
沈宗聿點頭,道:“我永安城勢弱,修為高深的強者不多,便只能夠在軍卒戰陣上多下一些力氣。
除了這三千玄甲之外,我永安城中尚且還有三千騎兵。
城池邊界之地,又駐紮著七千軍卒,其中還有一千地兵!
那安息城便是顧忌我永安軍伍,又恐被風波城摘了桃子,才不敢輕易攻伐而來!”
“一萬五千軍卒?”
陳執安眉頭微挑。
區區八十萬人口,便能夠練出一萬五千軍卒,其中甚至有一千地兵。
由此可見……這永安城的壓力確實不小,城池與城池之間的競爭想來也十分激烈。
“一萬五千軍卒……”陳執安心中默默思索,眼中閃爍光輝。
“短時間內提升一萬五千軍卒的力量,還要靠青山樓,靠青山銘刻。”
陳執安剛想要來永安城軍卒手中的刀兵、甲冑,他眼神忽而微動,看向北邊!
沈宗聿也似有所覺。
卻只見……那虛空中綻放出一道道光輝,緊接著又有大雨傾盆。
這大雨之中,彷彿夾雜著絲絲縷縷的真元,彷彿正在醞釀一場可怕的神通。
沈宗聿深吸一口氣,手指併成劍指,抹過自己的右眼。
他那右眼中頓時亮出金色的光芒,金色光芒照耀,便勘破雲霧,勘破風波,勘破那雨水散發出來的奇特氣息。
然後他便看到……那雲霧之上,一駕車輦緩緩行來。
車攆之後,又帶出幾道流光。
每一道流光之中,各有一位年輕的強者現身。
這些強者眼神肅然,眉目之中卻透著幾分傲氣,身上甲冑刀兵各有其妙,極為華麗。
沈宗聿看了一眼陳執安,陳執安自然也看到了那雲霧中的眾人,輕輕頷首。
“這些年輕人物,便是那些雲外之人。”
沈宗聿眯了眯眼睛:“而那車輦中的人物,乃是安息城大長老,因為仇淵……
安息城長老位次,乃是以修為而定。
而這位大長老卻是安息城不世出的天才,他今年不過四十歲,便已然踏足天闕境界,修為比我還要更高深一些。”
沈宗聿話音落下。
那車輦便已然停在雲霧之上。
嫋嫋雲霧中,華麗車輦若隱若現,說不出的尊貴!
緊接著,一隻手從車輦中掀開簾子,頓時露出車輦中的人物。
卻只見那車輦中有兩道身影安坐。
其中一道身影看起來不過三十餘歲,面容俊逸,氣息深沉,看起來便久居高位。
不需多想,此人便是安息城大長老仇怨。
而另外一人……
沈宗聿目光落在另外一人身上。
那人看起來也極為年輕,面容不過二十出頭。
此人看起來有些消瘦,衣著也稱不上華麗,眼神卻極為從容,前來永安城地界,這年輕人嘴角還帶著幾分笑容。
沈宗聿能夠清晰的感知到此人的修為。
“這年輕人不曾有絲毫遮掩,一身修為不過玄府。”
換做今日之前,沈宗聿看到玄府修士,必然輕視。
但今日……沈宗聿見過了陳執安的劍氣、刀光,見過了陳執安玄池底蘊勝過天闕,又想起這年輕人自雲外而來,心中更多了幾分警惕。
而那車輦上的年輕人,眼神中也照出一縷神通光輝,夾雜著自身神蘊,落在沈宗聿所在。
他嘴角帶著笑容,掃過這些道下仙宮的土著,眼神也越發從容。
“並無多少強者……”
他心中這般想著,可下一刻,他面色忽然一僵,赫然見到一位熟悉的人物。
“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