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將長安城外的官道染成赭色。
張小凡赤足行走在鬆軟的泥土上,足底老繭感受著大地傳來的細微脈動。
距離他苦修出山已過半月,這一路行來,地脈感應越發清晰。
忽然,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隨風飄至,其中夾雜著女子清冷的叱喝。
張小凡眉頭微皺,身形一晃,掠上道旁古松。
這棵百年老松枝繁葉茂,正好掩去他的身形。
透過枝葉間隙,只見三十丈外的山道上,數十名黑衣武者正如群狼般圍攻一對衣著華貴的夫婦。
那些黑衣人行動間配合默契,三人一組呈犄角之勢,招式狠辣直接,專攻要害。
他們黑衣勁裝,面上蒙著黑巾,只露出一雙雙冰冷無情的眼睛。
張小凡目光一凝——這些人武功一致,兵刃相同,顯然是某個組織的死士。
被圍攻的男子約莫四十出頭,身著鮮卑貴族服飾,錦袍玉帶,氣度不凡。
他拳風剛猛霸道,每一拳擊出都隱隱有梵音相隨,竟是將佛門慈悲之意融入剛猛拳法之中。
女子約三十餘歲,一身鮮卑貴婦袍服,手持一柄秋水長劍,劍勢凌空,劍招縹緲如雲,卻又暗含天地之勢,顯然出身名門。
兩人的四周地面上倒著不少屍體,黑衣人和身著盔甲的將士屍體混雜其中。
“伽羅,小心左側!“男子一聲暴喝,右拳突然泛起金光,拳勢如怒目金剛,向偷襲妻子的黑衣人轟去。
那拳勁剛烈無匹,卻在將將觸及對方胸口時,被其他幾人聯手擋住。
女子劍光如練,在丈夫周圍織就一張密不透風的劍網:“普六茹,他們專攻我這邊,你不要再管我!“
她聲音清冷,卻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急。
又一波攻勢如潮水般襲來,五名黑衣人結成奇特的陣勢,刀光如瀑傾瀉而下。
男子為護妻子周全,肩頭已添一道三寸長的血痕,鮮紅的血漬在錦袍上暈開。
女子見狀,忽然收劍而立,神色決然而從容:“你先走!我給你斷後,一定要照顧我們的孩兒!“
“胡說!“男子怒目圓睜,拳風陡然更烈三分,將兩名逼近的黑衣人擊退,“那日大婚誓言猶在耳邊,我普六茹堅豈是貪生怕死之輩?今日便是死,也要護你周全!“
樹蔭下的張小凡聞言一震。
普六茹堅——這不正是日後建立隋朝的楊堅,那女子想必就是他的妻子獨孤伽羅,而李淵正是兩人的外甥。
想到這,張小凡握緊刀柄,足尖輕點枝頭,身形如大鵬展翅般掠向戰場。
刀光乍現,如驚雷劈開暮色。
張小凡這一刀樸實無華,卻引動了方圓十丈的地脈。
刀鋒未至,大地先顫,七名黑衣人頓時如醉酒般站立不穩。
待刀光掠過,他們的精鐵兵刃竟如朽木般盡數斷為兩截,斷口平滑如鏡。
“什麼人?!“為首的黑衣人厲聲喝道,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驚駭。他們訓練有素,卻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刀法。
張小凡不語,第二刀已然出手。這一刀比先前更慢三分,卻帶著山嶽傾塌之勢。
刀鋒過處,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爆鳴聲,五名結陣的死士尚未反應過來,便覺胸口一涼——他們精鋼打造的護心鏡竟如薄紙般被輕易剖開,卻未傷及皮肉分毫。
楊堅夫婦趁機喘息。獨孤伽羅以劍拄地,驚訝地望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刀客。
他鬚髮斑白,面容滄桑,身上粗布衣衫破舊不堪,赤足上滿是老繭。
可他的刀法看似簡單,卻每一招都恰到好處地截斷敵人攻勢,彷彿能預判所有人的動作。
黑衣人迅速改變策略,六人一組結成合擊之陣,將張小凡圍在中央。
他們刀光如網,拳風如雨,從四面八方襲來,封死了張小凡所有退路。
張小凡見狀,忽然赤足踏地,感受著泥土傳來的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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