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耳邊響起的又是那句:“多謝將軍信任,吾定當效犬馬之勞。”
徐瑞捂著彷彿要裂開的腦袋,滿心都是見了鬼的疑惑。剛才那是什麼?喝完藥眼前一黑像是換了地方,然後……那個拳頭,絕對是要命的一擊,自己肯定死了。
可為什麼又重置了?而且按照弼哥的感知和自己受的傷來看,在這個幻境裡死亡應該是真實的。
難道……這次重置的觸發條件,變成了我自己不能死?
“嘶……頭真疼。”這破幻境折磨人的花樣真是層出不窮,而且痛苦居然不給重置掉!
徐瑞琢磨著,剛才那種情況,很可能是自己的意識短暫“附身”到了某個將死之人最後的時刻。而破解這個死亡重置的關鍵,恐怕就是要想辦法在那個必死的關頭活下來!
“這難度也太離譜了!”他心裡哀嚎,“一轉身那拳頭都快貼臉上了,根本來不及反應!”能在那種情況下抬手格擋一下,已經是他反應速度的極限了。可惜實力差距太大,碰一下就無了。
徐瑞深吸一口氣,認命地做好了再被爆頭無數次的準備。他按部就班地跟著鍾離去軍醫那兒,這次毫不猶豫地灌下那勺藥液——跟被一拳打爆腦袋比起來,這點灼燒感簡直像按摩。
果然,眼前一黑,又回到了那個該死的索命現場。
“哼!不知死活的狂妄小輩!臨陣對敵竟敢如此分心!”那冷酷的聲音準時在背後響起。
“既然你存心求死,老子便成全你!”熟悉的風聲再次呼嘯而來。
徐瑞幾乎是憑著肌肉記憶猛地向側面閃避!但還是慢了半拍,那巨大的拳頭擦著他的肩膀轟過,可怕的衝擊力直接把他整個人帶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眼前一黑,熟練地回到軍醫帳篷。
“再來!”徐瑞咬著後槽牙,眼裡全是不服輸的狠勁。一次又一次,他在那生死一線上掙扎。每次重置回來,他都拼命回憶、調整,試圖找到哪怕一絲絲的生機。
不知道重置了多少回,徐瑞對那一拳的來勢、角度、速度,漸漸有了一種近乎本能的預判。他開始能更早地做出反應,閃避的動作也越來越有效。
終於,在又一次輪迴中,就在那拳頭即將砸實的千鈞一髮之際,徐瑞不僅極限地側身完全躲過,甚至藉著對方發力後的微小間隙,猛地扭過頭,試圖看清襲擊者的真容!
雖然只是電光火石的一瞥,但他絕對看清了那張臉!
“鍾……鍾離?!!”
襲擊者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眼中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驚訝,但動作毫不停滯,另一拳以更快的速度轟出!徐瑞根本來不及做第二次反應,又被一拳送走。
……
再次回到持劍將軍面前,徐瑞這次沒急著去療傷,而是死死盯住站在一旁的鐘離。
不會錯!絕對不可能看錯!雖然那個一拳打死自己的鐘離看起來年紀更大些,更滄桑些,但那張臉的輪廓、尤其是那雙眼睛透出的那種獨一無二的冷硬神采,絕對就是同一個人!
他的目光在眼前這位年輕冷峻、身姿挺拔如松的副統領鍾離,和記憶中那個面容被風霜刻下痕跡、眼神卻同樣決然堅毅的中年鍾離之間來回切換。
年輕的鐘離,面容線條硬朗,神情冰冷得能凍死人,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威嚴。
而那個中年鍾離,則多了幾分歲月沉澱下的沉穩厚重,但那股子隨時準備投入死戰的銳氣,卻絲毫未減。
徐瑞心裡翻江倒海,兩個念頭瘋狂打架:“這到底是有人精心假扮的?還是說……我看到了很多年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