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陳逸只是對李懷古大婚之事,略微感到頭疼。
那麼,陳雲帆已是罵罵咧咧了。
寅時不到,正睡得香甜的陳雲帆就被春瑩用一張溼冷毛巾叫醒。
昨夜裡,他沒擋住布政使司的幾位同僚極力邀請,不得已跟著去了春雨樓。
在那裡縱聲犬馬,直至子時他喝得醉醺醺的方才打道回府。
此刻,他整個人都是迷糊的,“什麼時辰了?”
春瑩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扯謊道:“公子,已經是寅時了。”
陳雲帆聽完,便又躺了回去,翻了個身嘟囔道:“距離點卯還早,我再睡會兒。”
春瑩面露無奈的說:“公子,您忘了您答應探花郎的事了?”
“嗯?”
“今日探花郎大婚,您要做他的儐相(伴郎)啊。”
“嗯?哦。”
見狀,春瑩又將毛巾蓋在他臉上,還很用力的擦了幾下。
陳雲帆被冷毛巾激醒,猛地坐起身惡狠狠地撲向她,將她壓在身下,“小娘皮,你是皮癢了?”
春瑩任由他抱著,也不反抗,只是嘴上仍舊勸說道:
“公子,答應的事情,您不好不去的。”
陳雲帆看了看她,只好伸手在自己臉上一抹,體內真元流轉。
幾個呼吸間,他便解了酒氣,整個人神清氣爽。
接著他罵罵咧咧的下床穿衣,“也不知道我爹咋個想的,非不讓我暴露武道修為。”
春瑩起身整理好身上衣服,小聲說:“公子,老爺這般安排,自有他的用意。”
陳雲帆翻了個白眼,嘴裡仍嘟嘟囔囔個不停。
一會兒埋怨老爹各種規矩,一會兒埋怨聖上把他放到蜀州,一會兒又說江南府繁華之地多麼多麼好。
大抵上是一位起床氣嚴重的患者該有的態度——他很生氣。
春瑩聽得細緻,話卻是不敢再接一句的。
在幫他整理好官服後,拿上備好的禮物,便小聲催著他出門。
陳雲帆無可奈何,出門瞧著天上的星星,一聲長嘆:“等著吧,總有一天我……”
話沒說完,他突然想起來害他到這裡的一個是他爹陳玄機,一個是大魏朝皇帝,到嘴邊的話便又收了回去。
旋即他沉默下來。
一直到坐上馬車離開宅院,陳雲帆方才悠悠的問:“春瑩啊,你說本公子是不是也被人算計了?”
春瑩老實地坐在旁邊,“公子萬金之軀,自是沒有人敢算計您的。”
陳雲帆瞅了她一眼,神色認真的問:“若算計我的人是我老子呢?”
春瑩縮了縮腦袋,不敢開口。
陳雲帆也不指望她能說出些什麼,自顧自的說道:
“自從那日見過鷂鷹後,我就在想,此番讓我到蜀州來的目的是什麼。”
“做官?大魏朝幅員遼闊,哪裡不好去,為何偏偏是蜀州?”
“順著這個思路,你猜我想到了什麼?”
春瑩搖搖頭。
陳雲帆看著窗外,緩聲說道:“我想到了逸弟啊,他那麼聰明的人都被算計了,何況是我?”
春瑩欲言又止,“公子,您和逸少爺不一樣。”
陳雲帆自嘲的笑道:“有什麼不一樣?都是同一個爹生的,還都跟在娘身邊……我倆一樣!”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不過真說起來,區別也是有的,他的親孃背後沒有一個清河崔,我有。”
春瑩更不敢開口了,不論老爺還是夫人,都不是她能議論的。
只是陳雲帆顯然沒打算放過她,“所以,你跟著來蜀州,除了看著我以外,還有什麼別的任務?”
春瑩搖搖頭,嘴巴緊緊閉著。
“你有。”
“公子,我沒有的。”
陳雲帆盯著看了片刻,見她仍舊不鬆口,撇了撇嘴。
“不說算了。”
“現在不說,以後你最好也別告訴我,真當本公子是泥捏的死人不會反抗?”
“大不了一拍兩散,本公子扔了官印去江湖闖蕩。”
春瑩知道他說得氣話,但也不好不開口勸說。
溫聲細語的勸慰半天,陳雲帆仍舊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說:“你等著瞧!”
不多時,馬車經過定遠侯府。
陳雲帆瞧了一眼,頓時嘿笑起來:“差點忘了今日李懷古大婚,逸弟也會去。”
“你說‘刀狂’劫走蕭家藥材之事,跟逸弟有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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