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陳逸所料。
靈蘭軒開門,僅用三天時間,便搶佔了東市方圓三里內的大半病號。
不僅藥材便宜,還有名醫坐鎮,引得許多積念病弱的人前去診治。
同時,陳逸也見到了靈蘭軒的那位掌櫃。
一位面白無鬚的中年人,名叫錢寬。
和名字相反,他的身材高高瘦瘦,模樣也是精瘦。
好在他的精神頭不錯,否則遠觀近瞧,難免讓人感覺他身體虧空。
而且錢寬其人算得上八面玲瓏。
整日裡站在靈蘭軒門口,笑意盈盈的迎來送往,不論看到誰都能說上幾句。
和他相比,濟世藥堂的三名學徒就像剛學會說話的孩童那般,三兩句話就被人引得入套。
陳逸自然和他有過交談,不過多是客套。
許是因為他蕭家贅婿的身份,又或者身有才學,書法詞作在蜀州有些名氣。
錢寬對他總歸客客氣氣,每次看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拱手。
不是學子、也沒有功名傍身,倒是把揖禮學得通透。
陳逸看在眼裡,卻也是笑臉相迎,絲毫沒有因為藥堂生意受挫有任何的影響。
只是他不著急,藥堂的其他人顯然有些坐不住了。
賬房劉全將算盤打得啪啪響,一連算了三遍,長嘆一聲在冊子上寫了一個數字。
“每天進賬不到平日裡的三成,再這樣下去,這個月的銀錢怕是剛好保本。”
往日裡,濟世藥堂每日都有百多位病人登門。
診金、藥材等等每日進賬約莫三十兩銀錢,每月除去開銷,淨賺四百兩。
可這三天來,尤其是昨日的進賬只有十兩銀錢啊。
劉全算完賬,看著坐在四位醫師旁邊的陳逸,見他仍舊老神在在,心裡不禁嘀嘀咕咕。
“這位爺到底是蕭家的人,根本不在意銀錢。”
“可我們不能不在意啊。”
藥堂的進賬關係到醫師、學徒和賬房每月的酬勞。
按照蕭家大小姐訂立的規矩,藥堂經營的好,他們每個人都有額外的賞錢。
可每日十兩銀錢進賬……賞錢自然是沒有的。
想到這裡,劉全咬牙帶上賬冊小跑著過去,“陳掌櫃的,您看看這個。”
陳逸放下手裡的茶盞,接過賬冊掃了一眼,頓時明白他的意思,“少了?”
爺,您也知道少了啊。
劉全忍著心思點點頭,朝旁邊四位醫師使了個眼神,回道:“隔壁靈蘭軒搶了太多的生意。”
“若是咱們再不出招,只怕以後……”
李老沒有開口,另外一名醫師會意的附和道:“那靈蘭軒忒是可惡,藥材只有咱們的七成,診金還全免,這是和咱們不死不休的。”
同行本就是冤家對頭。
靈蘭軒和濟世藥堂還挨著,還使各種手段競爭,自然讓幾位醫師不滿。
只是陳逸這兩天不發話,他們著急也沒用。
聽完之後。
陳逸目光一一掃過每個人,笑著問道:“先前賺得銀錢已經交給王紀了?”
劉全等人都是一怔,臉色肉眼可見的窘迫起來。
“掌櫃的,那啥,怪我多嘴了,您忙您忙,呵呵。”
賬房先生第一個跑了。
其他的醫師、學徒性子耿直些,話自然也是說不出來了。
陳逸笑著搖搖頭,“各忙各的吧,暫且先看看。”
這人就是這樣,貪心不足。
明明先前王紀已經私下知會過他們,濟世藥堂開出去的方子賺到的銀錢有他們一份。
可他們還總想著眼前,恨不得整個人掉進錢眼裡。
細細想來。
陳逸便也明白幾分。
除去最初一天接手藥堂時,他給這些人一個下馬威,其他時候都太過溫和了。
以至於劉全等人都忘記了,他手上還捏著那些簽字畫押過的筆錄。
枯坐半天。
一個上午,濟世藥堂只來了三位病人,李老等四位醫師都沒輪過一趟,還餘一位。
陳逸跟著瞧了瞧,自覺小成醫道已經融會貫通,四診和針灸之術也升無可升,便覺得藥堂沒了吸引力。
因而用過午飯,他交代幾句,說要休息幾天,便徑直離開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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