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從大業十二年開始

第616章 降守爭議堅城聳

蔣善合緊隨其後。

成子路張了張嘴,見孟海公主意已定,無可奈何,微不可聞地嘆息了聲,頹然垂首。

軍令下達,濟陰郡內登時雞飛狗跳。各縣守卒倉皇撤向郡城,百姓驚惶不安。

濟陰城中,則孟啖鬼與蔣善合等將領日夜巡城,督率士卒加固城垣,清理護城河,搬運守城器械。濟陰城頭,長矛如林,滾木礌石堆積如山,一副誓死固守的架勢,只待李靖兵臨城下。

……

從白馬大營出來後,去東平郡,是東北而行,去濟陰郡,是向東而行。

李靖與高曦兩軍,同時出的營,出了營後,分成了兩路。

——之前李靖雖然是隨從李善道,同到的白馬,但改制後,劃撥給他統帶的部隊,當時還沒有到,後與高曦、蕭裕等部前後腳到的白馬。

且說李靖這一路,軍行甚速。

出白馬,過韋城,踏入濟陰郡界。

沿途所見,村鎮凋敝,田野荒蕪,亂世瘡痍觸目驚心。

前軍哨騎回報,冤句等縣守備空虛,幾同空城,守卒已盡數撤往郡治濟陰縣城。李靖聞報,神色如常,只命前軍掃清斥候,大軍不作停留,繼續東進。

初冬的寒風掠過黃河下游平原,捲起枯黃的草葉和塵土。

萬餘步騎組成的行列,旗幟颯颯,如同洪流,在官道上蜿蜒前行。

步卒扛著矛、盾,揹負行囊,佇列嚴整;騎兵控韁緩行,戰馬噴鼻,長槊在稀薄的陽光下反射冷硬的光澤。輜重車輛吱呀作響,夾雜軍官短促的口令。沒有喧囂,只有整肅的行軍韻律。

兩日急行,約兩百餘里路程甩在身後。

前方,一條河流橫亙,河水湯湯,波光清冷。因河面較為寬闊,未被完全封凍,但水流滯緩了許多。這條河便是濟水。對岸,遙見一城,城垣高大,則即濟陰的郡治濟陰縣城。

大軍在濟水北岸停下。

李靖勒馬立於河畔高坡,身後“左屯衛大將軍李”字大纛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目光沉靜地越過寬闊的河面,投向對岸嚴陣以待的城池。城頭上人影幢幢,刀槍旗幟密佈,戒備森嚴。濟水南岸,只有零星遊騎遠遠窺探,見漢軍勢大,不敢靠近,打馬便跑,不見大隊兵馬的蹤跡,顯然,孟海公已將全部賭注押在了那座孤城之上,連濟水都放棄守了。

“傳令:全軍沿河休整,埋鍋造飯。斥候沿河上下游二十里,搜尋可用船隻、渡口。排岸官伐木取材,準備搭建浮橋。”李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身後諸將耳中。

——當下部隊的工兵,在非攻城時,大致兩種,一種叫土工,負責築營、挖壕等陸地工程,一種便是排岸兵,負責架橋、疏通水路等河道工程。攻城時,推雲梯等的梯手外,有時還會臨時組建挖掘地道的工兵隊伍,稱之為掘子軍。且無須多說。

命令迅速得以執行。

步卒依令散開,在軍官指揮下有序地到背風處休憩、取水、生火。騎兵控著戰馬,在稍遠處飲水。工兵營計程車卒則手持斧鋸,奔向河岸附近的樹林。斥候沿著河岸搜尋可用的漁船、渡筏。不多時,炊煙裊裊升起,人馬的喧囂打破了河畔的寂靜,但整體緊張有序。

李靖在百餘親兵的簇擁下,依舊駐馬在河岸高坡,遠望對岸的濟陰縣城。

幾名文吏隨侍在側。

一人說道:“大將軍,孟海公盡撤外縣守軍,龜縮郡城,其志在死守。觀其城防頗固,兵法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今我兵力與其守軍相當,這濟陰城恐怕不一定好打。”

這人年紀不大,眉宇間帶著初歷戰陣的銳氣,卻是馬周。他和李良相同,年輕人,也是志在軍中,思求軍功,改制後,被李善道任他為了李靖這一軍的長史。

邊上一名文吏介面道:“馬長史所言甚是。大將軍,僕敢有一策獻。我軍方今震動山東,大將軍提萬眾趨至,濟陰孤城懸絕,外無必救之援,或可遣一能言善辯之士,曉諭利害,勸孟海公早降。兵法雲之,‘攻心為上,攻城為下’,若能兵不血刃而下此城,方為上策。”

這文吏儀態風雅,名叫柳亨,如前所述,本隋河內郡王屋縣長,現任李靖軍中記室。

李靖的目光仍然落在對岸城頭,彷彿在丈量城牆的高度與厚度,又似在觀察城頭守軍的守備態勢。河風吹拂著他頜下的鬍鬚,也帶來對岸隱約的號角聲。

過了片刻,他緩緩開口,既未贊同,也未否定柳亨的建言,只問道:“浮橋何時可成?”

負責軍中工事的參軍連忙應道:“稟大將軍,兩岸堅實,取材便利。已命加緊趕工,日落之前,可架通三座浮橋。”

李靖微微頷首,目光從城頭收回,向左右掃視,看了看正在伐木、測量水速、水深,緊張忙碌的工兵,又望向身後炊煙四起,部分將士已開始用飯的本部大軍。萬餘將士,紀律森嚴,雖在休整,不失法度。沒有枉費他自領此軍後,從無懈怠的整束心血。

“傳令各軍總管,半個時辰後,中軍帳中議事。”李靖撥轉馬頭,不再眺望對岸的濟陰堅城,向剛剛立起的帥帳方向行去。馬蹄踏過河岸鬆軟的泥土,留下淺淺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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