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貴氣的大拍桌子,臉色也頓時難看起來。
眾人頓時噤聲。
趙德貴捋順氣兒,努力壓抑著怒火。
“陳青山,這種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兒以後就別提了!想退婚可以,但這是咱們兩家的私事兒,有話咱們進屋說——”
“不用了。”
陳青山直接打斷。
“婚書已經撕了,這事兒全村人都看著,都能做見證,還用商量什麼?剩下的就是你們欠我家的東西趕緊還回來。”
陳青山轉向眾人,“諸位高鄰說說,是不是?”
“是。”
“沒錯。”
……
趙德柱仗著有大哥撐腰,這會兒也敢說幾句硬氣話了,“陳青山,這是咱們兩家的私事,你別老往外撇!”
陳青山聳了聳肩,“怎麼?嫌丟人啊?嫌丟人趕緊還糧食啊?”
“你!”
趙德柱氣的又要衝上來,卻被大哥趙德貴給攔住了。
只見此時的趙德貴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行,陳青山,定親禮可以還你。”
“但是,”
他話鋒一轉,“照你的話說,婚書已經作廢了,那我爹當年的三個響頭豈不是白磕了?”
“你把那三個響頭給我磕回來,糧食立刻還你,這你還有啥話說?”
陳青山眸光微斂,這老狐狸果然跟趙春桃他們不一樣,精明不少。
他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慌亂,不過轉瞬即逝。
隨後,他又笑了起來。
“哦,行啊,不就是三個響頭嗎?”
說著,他就走到了趙德柱面前。
就在眾人都以為陳青山要用三個響頭換糧食的時候,他卻上去勾住了趙德柱的脖子。
在趙德柱不解的目光中,陳青山略帶挑釁的衝著他笑道。
“德柱叔啊,磕頭這事兒咱不能隨便來,萬一磕錯了可不好。”
“當年我小著呢,也沒眼福親眼見識。”
“你能不能跟我講講,你爹具體是怎麼磕的?你爹是怎麼跟我爺下的跪,嘴裡喊的啥,磕的有多響……”
陳青山話沒說完,趙德柱就一把薅住了他的脖頸,目眥欲裂的吼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我說我沒你爹那麼會磕頭,能不能讓他老人家教教我。”陳青山嘿嘿一笑。
“你他娘找死!”
趙德柱再也忍不住,一拳打在陳青山臉上,隨後又朝著肚子補了幾拳。
直到眾人跑過來拉架,他還歇斯底里的吼著,揚言要殺了陳青山。
而說好的主持大局的趙德貴也對此不管不顧,反訓斥起地上的陳青山。
“陳青山,你再侮辱長輩,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只有當娘李綵鳳心疼兒子,趕忙過去攙扶,“沒事兒吧青山?”
陳青山在李綵鳳的攙扶下站起身,朝雪地裡啐了一口,“沒事兒。”
隨後,他開心的笑了起來。
沒錯,是發自內心的開心,笑的都不行了。
眾人都以為他被打傻了,可陳青山只是朝著趙德貴勾了勾手指。
“過來,給你看個東西。”
趙德貴疑惑的走過去。
在他不解的目光中,陳青山解開了棉襖的扣子。
隨後,便露出了內襯裡明晃晃的教員勳章!
勳章的位置,就在趙德柱剛才打的位置。
陳青山扣上衣服釦子,拍了拍臉色煞白的趙德貴。
“還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