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月開口的彩虹屁,陳夫子很是受用,黃豆芽因此躲過再次被趕出去的命運。
傍晚散了學,黃豆芽趕回家趁著天色還能瞧見不用抹黑做晚飯。
農曆的七月,天氣轉涼,阿孃和哥哥為了不耽誤幹活所以中午帶了點野菜餅子應付一下,趁著白天看得見多砍點柴、整點地。她要在阿孃和哥哥從地裡回來之前把飯做好。
她的爺爺奶奶早幾年已經都死了,她爹黃大松大多數的時候都不在家,所以平常吃飯的人少,相對也好做。
往常的時候做飯簡單,蒸點紅薯麵餅或者是煮點粥再加點鹹菜就行了。
不過今日,黃豆芽估摸著自己的阿爹應該是回來了,得加肉。剛進籬笆院子,便看見黃大松正坐在門檻上抽葉子菸。
葉子菸勁大煙重,青灰色的煙霧在黃大松的頭頂冉冉升起。
兩扇木門敞開著,他身後的門洞黑黝黝的,像是個怪獸張大了嘴巴,隨時能將黃大松吞進去。
“阿爹。”黃豆芽穿過院子裡的大棗樹,經過煙燻繚繞的黃大松時低低地喚了一聲。
“嗯。”黃大松沒有多說話,不過既然沒有呵斥黃豆芽趕緊去做飯,那看來這次的買賣應該還不錯。
黃豆芽取出小米、大米和紅薯絲洗乾淨煮了一鍋粥。
走到廚房角落的地炕邊上,蹲下身掀開一塊網格木板,從裡面摸出了一節棕櫚葉子做成的繩子,繩子下端掛著一條兩指寬的臘肉,燻得焦黃髮黑,隱隱有融化欲滴的樣子。
取了一小節一番洗、切混著紅薯葉子炒、燉之後,黃豆芽嚥著口水深吸一口氣,就算是濃郁的肉香味兒也掩蓋不了她聞到了一股……一股……屎、屎味兒?
黃豆芽趕緊埋頭聞了聞,又蓋上鍋蓋聞了聞,還好還好,屎味兒是屋外傳來的。
莫不是隔壁的飯點還在給地裡的青菜澆大糞?
沒有人這會兒澆大糞,只是黃二柱的親孃燉了一隻雞。
事情得從下午黃二柱他娘去茅坑說起。
他家的茅坑就在雞舍的旁邊,茅坑的四面一面是雞舍,兩面用木棍、稻草圍了起來,靠近房屋的那一面便敞開作為入口了。
茅坑就是挖了一個圓不圓方不方的坑,坑上面兩邊各搭著三根年輕女子手腕粗細的木棍子,中間留了個較寬的縫隙便是坑了。
那兩邊圓棍子剛開始放上去的時候很是隨意,直到有一次還是半大小子的黃二柱去上廁所,一腳踩上去隨著圓木棍的翻滾而半邊身子掉進了糞坑,他家才用石頭將棍子往土裡輪了輪算是固定了一下。
為了避免方便的時候有不明物體飛濺上來,裡面還斜斜地插了根木棍,當真是實打實地的攪屎棍。
黃二柱他娘去茅坑的時候就覺得踩腳的棍子有些不對勁,棍子散的有點開,縫隙大了不好下腳。
“是哪個……”正想罵是哪個王八羔子偷了他家糞水去澆菜,低頭檢視糞水減少了多少的時候,卻瞧見糞坑裡有一團帶毛的東西在一群白色蟲子的擁簇下飄飄蕩蕩。
婦人仔細瞧去,心裡猛地就是一跳!
是她家的雞!這該死的臭蛆蟲正在吃她家的雞!
黃二柱他娘趕緊操起茅坑門口的糞瓢,一把將醃漬入味的母雞撈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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