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起前還不忘在糞坑邊沿倒了倒糞水才一把將雞倒在了菜園子裡。
隨著她的傾倒,附著在母雞上的蛆蟲散落下了一些,掉在地上不住地四下翻滾。
還有一些白色小可愛仍然身體一拱一拱、孜孜不倦地啃食著母雞的屍體。
“吃吃吃,還敢吃我的雞!給我等著!”
黃二柱他娘又在雞上拍了拍,確定雞上的糞水已經沒什麼可掉落在菜園子裡了,便又撈起母雞的屍體裝進了桶裡。
她進屋抱了盆開水出來淋在了母雞身上,一股濃烈的糞味兒蒸騰而起、撲面而來。
可她對此彷彿恍若未覺,只顧著念念叨叨:“嘖嘖嘖,真是作孽哦,好好的雞咋的死了哦!燙死你們,叫你們貪吃!”
“瑪尼個巴子,哪個幹得!”
經過一番拔毛、清洗,黃二柱他娘知道了,母雞是被黃鼠狼給咬了,估計是掙扎的時候掉進了茅坑了,撲騰不出來便被淹死了。
她一邊心疼被蛆蟲啃咬掉的窟窿,一邊又憑著她少有的吃肉的經驗判斷,這雞,能吃!
半大的母雞拔了毛、開了膛便沒剩下多少了。
黃二柱他娘將剁了的雞丟到吊鍋裡,燉了一鍋“異香”撲鼻的清湯。
這就是黃豆芽懷疑誰在給菜園子施肥的源頭了。
晚飯的時候,黃二柱他娘將鍋裡的雞頭、雞爪、被啃咬的比較嚴重的雞皮之類的和著湯水的給她家懷孕的瘋女人乘了一碗。
她端著湯菜開啟了後屋鎖著的門,眼睛要適應黑暗一會兒才能看清屋內。
昏暗逼仄的屋裡放了兩堆石頭,上面擱了一塊木板,這便是一張簡陋的板子床了。
床板的角落裡蜷縮著一個人,衣不蔽體,頭髮蓬亂,不知道多久沒有清洗了,一縷縷油膩的頭髮打著一團一團的結。若不是因為懷孕的特徵明顯,很難看出是個女人。她的頭髮凌亂地散落在臉上,讓她本來就瘦小蠟黃的臉更加尋不見了。
聽到有人進來,床上的女人也沒反應,渾濁呆滯的眼睛依舊死死盯著牆上那方小小的視窗,若不是高高凸起的腹部隨著呼吸一起一伏,還以為躺著的是一個死人。
“吶,天天躺著享福,還有人給你送吃送喝的,這日子過的比陽光都好看!今天我可是特意給你燉了只雞給你開開葷,給我孫兒長長身體,你趕緊起來吃了,可不許像上次吃羊肉一樣糟蹋了!不然,你幾天都不要想有吃的!”
黃二柱他娘邊說著邊把那碗擱在床板上,順勢就坐在了旁邊,那架勢就是不吃完今天就沒完。
聽到黃二柱他娘說到“羊肉”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女人身體瑟縮了一下。
餓的厲害的孕婦撐起笨重的身體,端起那碗腥臭的肉湯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黃二柱的娘看到自己的兒媳婦大口大口的將雞湯喝了下去,一面欣喜著自己的孫兒又長大了些,又一面嫌棄這個瘋女人太能吃,惡鬼投胎!
要是有什麼辦法能直接餵給她肚子裡的孫兒吃那才叫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