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驍陽進入臥室,地面亂七八糟的都是衣服什麼的,他很容易就看到,床鋪的被子雖然被掀開了,可只有一部分有壓過的痕跡,其餘的部分依然整齊,這就奇怪了。
只有一個可能,說明苗興善死的時候沒有睡,對方隔斷他頸部的動脈,把他推倒在床鋪上,特意掀開半邊被子,真正睡覺的被子,不是眼前的形狀。
臥室裡有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桌面上有一支鋼筆和一個墨水瓶。奇怪的是,抽屜是開啟的,放著一摞散亂的,空白的半熟八行紙,顯然被人動過,可問題是,一張有字的紙都沒有。
李驍陽拿起這摞紙,隨意一翻,結果,最後一張紙引起了他的注意,居然有不是很清晰的字型痕跡,他不動聲色的收入口袋裡。
這張紙必然是墊在另一張紙下面,有了痕跡,就把紙放在最後。
兇手殺人的時候快到午夜了,對一摞空白的紙,看到沒字就放棄了,不會一張張的翻著看。
窗戶正常,兇手不是從窗戶進來的,屋子裡也沒有別的狀況。
他剛打算出門,看到了門栓,民國時期的門,普通人家是老式的厚木板門,有一道或者兩道門栓,仔細瞧了瞧,沒有任何被利器撥動的痕跡。
“苗興善平時在家,有關門的習慣嗎?”李驍陽出來後問鄰居。
“每次都關門,我經常能聽到。”鄰居說道。
窗戶關的好好的,門栓沒有被人動手腳,兇手怎麼進入房屋的?
李驍陽頓時就明白了,這肯定是熟人作案,兇手必然是苗興善熟悉的人,是直接叫開門進來的,對這個人,苗興善一點防備都沒有,什麼人能讓他忽視危險呢?
“今天勘察現場,我的收穫良多,你如果在警察廳遇到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就打電話給我!”李驍陽在汽車旁邊,對高文麟說道。
“感謝隊長的照顧,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和特務警察大隊的地方,您儘管吩咐就是。”高文麟說道。
回到情報五隊辦公室,李驍陽拿著放大鏡,仔細看這張白紙的痕跡。這是苗興善給偵探隊的報告,不是正式的書面報告,只是彙報情況的便條,讓上級及時掌握自己得到的資訊。
字數不多,也不是故意要留下痕跡,李驍陽勉強看出是碧雲軒茶樓,還有一個地方名鐵管巷十七號的字跡,可能這是極為重要的資訊,落筆的時候力度大了一點。
從零散的字跡推出,似乎是他在碧雲軒茶樓看到有人和什麼人接頭,跟蹤到鐵管巷的十七號。
鐵管巷十七號在新街口,是一個獨立的院子,外面看起來不怎麼起眼,面積不算小,是個三進院子,門口還停著一輛汽車。
李驍陽要陸國陽到警察局,秘密調查這一片的資料,住戶叫做沈寶恩,原籍是河北石門,在南京城登記買房超過十年了。
這裡也算是繁華之地,周圍就有很多的店鋪。
李驍陽觀察了半天,沒看到有可疑的目標,行動組沒有派人監視。藉著吃午飯的機會,與飯店老闆聊天,知道了沈寶恩的大致情況。
此人往來上海和南京之間,做布匹生意,自己有一家棉布行,老婆孩子都在上海,他時常回去,南京的家裡養了個漂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