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咬牙。
“他帶著十幾個學生,手裡拿著沈家米行的賬本,直接報給了城防營!”
徐三郎手指一顫,指甲在磚縫裡崩斷半截。
又一名殺手衝進來,臉上帶著刀傷。
“大人,渡口的劉老四剛剛舉報了楊家的藏船!”
“劉老四?”
徐三郎嗓音嘶啞。
“他不是楊家的老船伕嗎?”
“是!”
殺手點頭。
“可今早他女兒被紅袍軍醫館救活了,他女兒去年染了瘟疫,楊家嫌晦氣,直接把她扔出府外等死!現在劉老四帶著渡口的苦力,把楊家的私船全掀了!”
徐三郎的呼吸越來越重,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
第三名殺手跌跌撞撞衝進來,衣襟上沾著血。
“大人......城南的茶攤婆子......她把沈大人的行蹤報給了巡邏隊!”
“茶攤婆子?”
徐三郎猛地抬頭。
“她不是沈槐的遠親嗎?”
殺手慘笑。
“是遠親,可她兒子前年被沈家逼著頂罪,活活打死在牢裡!現在她拿著沈大人今早喝茶時落下的玉佩,直接交給了紅袍軍!”
“大人!”
又一名殺手衝進來,臉上帶著擦傷。
“城南的私塾先生張秀才,帶著學生把楊家在城郊的田契全翻出來了!”
徐三郎猛地抬頭。
“張秀才?他不是楊家的西席嗎?”
“是!可今早他的學生髮現。”
殺手嚥了口唾沫。
“楊家去年強佔的三十畝學田,地契上蓋的是偽造的官印!張秀才直接帶著學生把地契送到了紅袍軍案察司!”
另一邊,沈槐縮在廢棄的糧倉裡,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嘈雜聲。
“沈老爺!”
一名家僕連滾帶爬地衝進來,臉色慘白。
“碼頭扛包的苦力趙大,把咱家走私鹽的賬本交出去了!”
沈槐瞳孔驟縮。
“趙大?!他不是收了銀子閉嘴了嗎?!”
家僕渾身發抖。
“是……可他今早發現,他兒子去年被咱家逼著頂罪,活活打死在牢裡……”
沈槐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順著指縫滴落。
深夜,三家在折損了大半後,終於逃離,不得已匯聚在山路上。
夜色如墨,山風裹著潮溼的冷意灌進狹窄的山洞。
徐三郎的綢袍早已被荊棘撕成布條,脖頸上的血痕結了黑痂。
楊三槐的衣衫只剩半截衣袖,裂痕割碎了他眼底的火光。
沈槐臉上的胭脂痕混著泥溝,像被抽爛的虎皮。
“怎麼會這樣……”
沈槐喃喃道,嗓音嘶啞。
“這些泥腿子……怎麼敢?!”
“他們不是不敢反抗……”
楊三槐折斷的鏡腿扎進掌心,血珠順著指縫滴落。
“只是沒等到那把火。”
他慘笑著,這是魏昶君曾說過的。
徐三郎盯著山下蜿蜒的火把長龍,喉嚨裡擠出嘶啞的笑聲。
“魏昶君……他早就把火種埋在這些泥腿子心裡了。”
沈槐突然抓起一把泥塞進嘴裡,黃牙硌到石子,崩出血沫。
“我不信!我不信這些賤民能翻天!”
楊三槐猛地抬頭,眼底血絲密佈。
“翻不了天?那山下舉著火把的是誰?!渡口砸船的是誰?!茶攤上報信的是誰?!”
“張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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