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周圍的農會和貧寒學子紛紛低下了頭。
青石子並沒有以外,他甚至知道這些百姓在想什麼。
他們都在害怕,害怕紅袍軍只是一時興起,管到這裡,為他們主持了公道。
往年前明不是沒有這樣的事,可往往都是官吏來了,江南老爺們做做面子功夫,官吏走了,照樣欺負他們。
他們不敢得罪那些地主老爺。
彼時青石子聲音依舊沉穩,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一個個百姓們眼睛逐漸亮起來了。
“紅袍軍不會不管你們,現在,里長就在江南!”
“這件事要根除,里長說了,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
“農會和學生們大膽去做,江南那些地主老爺要是敢動手,里長就調遣紅袍軍!”
這一刻,人群中的老卒率先吼道。
“敢!”
“有什麼不敢的,只要里長在,咱什麼都敢!”
緊接著,人群中一雙雙眼眸逐漸亮起,像是一團一團火!
“敢!敢!敢!”
青石子知道,他們如此,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里長這個稱呼!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城中心的公審臺。”
城中心的廣場上,早已搭起了一座高臺。
臺下擠滿了人,有農戶、學子、工匠,甚至還有幾個膽大的縉紳家僕混在人群裡看熱鬧。
臺上,劉三槐和羅大站在青石子兩側。
臺下,十幾個被押上來的縉紳、地主、商人跪成一排,其中包括陳德和周家的管家。
陳德抬頭,看見劉三槐站在臺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你......你怎麼敢......”
劉三槐深吸一口氣,展開手中的狀紙。
“江陰縉紳陳德,去年三月十七,當街羞辱貧寒學子,逼其跪地撿銀......”
他的聲音起初有些發抖,但越說越穩。
“......同年五月,強佔城東李家三畝學田,逼其女為婢......”
臺下的人群開始騷動,有人低聲咒罵,有人攥緊了拳頭。
羅大接著上前,盯著周家管家。
“周家佃戶羅大,狀告周家強收租糧,去年旱災,仍逼佃戶交足租,致三家農戶賣兒鬻女......”
他的聲音粗糲,但字字清晰。周家管家的額頭開始冒汗,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話。
老佃農哪能識字,可他硬是背下來了!
青石子站在臺中央,環視臺下。
“還有誰要告?”
短暫的沉默後,一個瘦小的老農顫巍巍舉手。
“我......我要告趙家......”
一個接一個,農戶、學子、工匠紛紛上前,狀紙上的罪狀一條條被宣讀出來。
跪在臺上的縉紳們起初還強裝鎮定,但隨著罪狀的累積,他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陳德終於忍不住,抬頭吼道。
“你們這些下等人,也配審判我?”
臺下瞬間炸開了鍋。
“下等人?”
老卒冷笑。
“你現在跪的,就是你口中的下等人!”
“打他。”
有人怒吼。
青石子抬手示意安靜。
“不急著動手。”
他看向陳德。
“你說他們是下等人,那今天,就讓這些‘下等人決定你的命運。”
他轉向臺下。
“按罪狀輕重,今日判決,強佔田地的,罰沒家產,流放邊疆墾荒三年;欺壓佃戶致死的,遊街三日,再流放十年,通敵走私的,斬立決!”
這一刻,跪在臺上的縉紳們面如死灰。
陳德癱坐在地上,嘴唇顫抖著,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