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的院子鬧鬼,燕驚瀾作為掌家姑娘義不容辭,很快便安排了人手,仔細地搜查起了院子中有沒有人動手腳。
甚至屋頂,房簷,院中的樹木之類的東西都查了遍,丫鬟也挨個叫去問話,無一例外都是一個結論。
“奴婢真的沒有看到院中有何異樣!應當是夫人中了邪氣,才會以為院中有不乾淨的東西!”
“奴婢也沒有看到!”
燕驚瀾拿著自己搜查出來的東西,逐個念給燕育林和楊佩環聽:“院中的丫鬟婆子都說那天晚上看見嬸母在院中大喊大叫,突然尖叫一聲便暈過去了。我檢視了院子裡的每一寸角落,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不存在有人設定機關吊著假人裝神弄鬼。”
當然不可能查得到線索。
因為假扮玉芬的是個武藝高強的暗衛,燕驚瀾發現自己身邊有人跟著時,就設計把他給揪出來,然後威逼利誘他給自己做事而已。
至於目擊者……楊佩環整個院子都是她的人,怎麼可能會有目擊者呢?
燕驚瀾神情冷漠地看著楊佩環,彷彿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長輩。她問:“嬸母還有什麼疑問?若沒有的話,我便先行告退。嬸母也知道,侯府事物繁忙,我不可能因為嬸母幾句話便一直耗在這裡。”
楊佩環卻十分篤定這一切都是燕驚瀾在搞鬼,死活不讓她走。又拉著自己的丈夫,非要丈夫給自己做主:“侯爺!一定是她在搞鬼,我身邊的丫鬟全被她弄走了,一定是她想要陷害我!”
“胡鬧!我們侯府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陷害你做什麼?”燕育林訓斥道。
楊佩環眼神閃躲不敢看他。
她出身貧寒,莊戶人家,總愛惦記著父母分家時會不會給其他兄弟多分少分,哪怕一夜踏入高門也沒有轉變過來這個思想。
正因為沒有高門主母的通透,所以楊佩環在管理侯府的時候,也不像其他人一樣處處以家族利益為先,而是專注於自己的小家庭。
家族有侯爺不如自己就是侯爺,於是幹掉了燕驚鴻。
家族裡出了個皇子妃甚至皇后也不如自己的女兒成為皇后。
她沒有這種概念,所以處處算計著燕驚瀾,也相信燕驚瀾一定會這樣算計她,所以無論燕驚瀾顯得多麼清白無辜,她也覺得一定是她在後面搗鬼!
但是燕育林不一樣。
燕育林雖然愚蠢,但畢竟在朝堂多年,他眼裡看到的和耳朵裡聽見的,又是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比方說鎮南王世子雖然是呂贏驍,但是他的弟弟呂贏駿雖然沒有才能,亦在官場上風生水起,就連他的女兒也跟三皇子定了親。
又比如說定國公府那些族人,哪一個不是靠著一個定國公走到高位的?
“侯爺!你要信我!我同你才是多年夫妻,你要信我,絕不是我胡說。”楊佩環指著燕驚瀾說道,“都是她,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她要害我。”
燕驚瀾不為所動,甚至連情緒都沒有起伏,只是跟燕育林說:“我已為嬸母請了御醫,過會兒便會來,勞煩叔父接待一下。”
燕育林點頭:“有勞你了。”
楊佩環見他完全沒有聽進自己的話,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喃喃道:“你不信我,你竟然不信我?”
燕育林只當她瘋了,吩咐一聲:“好生照顧夫人。”便離了東側院,到前院去等著接待御醫了。
御醫來給楊佩環診治,楊佩環命人將他轟出去:“他一定跟燕驚瀾串通好了,給我診治後就說我有瘋病!我沒有病,讓他滾!”
今天來的是太醫院裡專看癔症的胡太醫,他進不去院子,便站在院門口遠遠地看著,時不時搖了搖頭。
燕育林怒:“這個瘋婆娘!竟然敢說胡太醫跟人串通好了,她知不知道胡太醫是什麼身份?”
這個胡太醫可是太醫院前院判,醫術十分了得,本來為前朝效命的他硬是靠過硬的醫術被先帝留了下來。
這樣的人,燕驚瀾能夠使喚得動他?
這樣想著,燕育林又羞又氣,跟胡太醫告罪一聲,說道:“胡太醫見笑了,本侯這就去教訓教訓這個瘋婦。”
胡太醫攔住他,搖了搖頭往外走,邊走邊說:“下官方才瞧得仔細,侯夫人的症狀跟冷宮裡的棄妃十分相似,應該是思慮過重,驚疑不定導致的。下官這就開幾副安神藥,給夫人喝了,好好睡上幾天便好。”
燕育林忙謝道:“有勞胡太醫了。”
他心裡卻也怨恨起楊佩環來,好端端的整這一出事,誰人不知道胡太醫雖然醫術高明,但他治理的方向不對啊!傳出去他面子往哪裡擱啊。
於是他速速叫人抓了藥來,煎了,抓著楊佩環灌了下去。
安神藥效果很一般,楊佩環大吵大鬧的,燕育林煩不勝煩,又叫人煎了好幾副,通通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