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什麼也沒幹就被灌了一肚子藥,楊佩環哭鬧不停:“侯爺,我們夫妻一場,你非但不信我,還要如此這般折磨我是嗎?”
“你好生吃藥,好生養病,睡一覺就好了。”燕育林閉了閉眼,不願再看她,轉身走了。
興許是知道燕育林不會相信她的話了,楊佩環憔悴得很快,沒兩天兩頰就凹陷了下去。
幸好安神藥終於起了作用,只要楊佩環不抵抗,便很快陷入了睡眠中。
如此渾渾噩噩地睡了幾天,有一天楊佩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她肚子餓極了,便去叫玉芳:“玉芳,給我尋點吃的來!”
玉芳也不答話,從外面推開了門,夜風涼颼颼地灌進屋子裡來,楊佩環冷得縮了縮身子,罵道:“怎麼做事的?把門關上!想凍死我是不是?”
玉芳好像什麼也沒有聽到一樣,沒有轉身去關門,而是捧著食盒來到她面前,將食盒遞給她。
楊佩環又想罵她,但腹中實在飢餓,於是便伸手去開啟食盒。
就在這時,一滴液體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什麼東西?”楊佩環罵,“幾天沒教訓你了就不會做事了是吧?把你的頭髮擦乾淨!水滴下來了,噁心死了!”
她一邊掀了食盒,卻被食盒裡的東西嚇得渾身動彈不得。
只見那雙層食盒裡,裝的並不是菜餚點心,而是一隻沾血的耳墜子。
她顫抖的手,開啟了第二層,嚇得幾乎暈死過去。
那第二層裡,裝的是一隻被鮮血浸透了的繡花鞋!
“嘀嗒嘀嗒嘀嗒……”
奇怪的液體不斷地滴落,有的打在她的手背上,有的落在地上,楊佩環這才意識到屋子裡沒有點燈,全靠外面一點月色照明。
而玉芳一直沒有說話,她也沒有看到玉芳的臉!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眼前的人根本不是玉芳呢?
帶著這種疑惑,楊佩環緩緩地抬起頭來,眼前這丫鬟身上穿著下人才穿的灰藍布衣裳,上面的圖案十分詭異,像是大團大團的汙漬,再往上看,一張慘白的鬼臉猛地湊到她面前,紅腫的眼睛下面兩行血淚,長長的舌頭吐了出來。
“夫人,我死得好慘啊……”
那聲音宛如幽冥深處傳出來的索命魔咒,陰森恐怖,楊佩環連慘叫都沒有叫出來,一口氣沒上來,再次昏死過去。
“歲安。”楊佩環才醒來就往安喜院跑,衣衫不整,頭髮凌亂,還光著腳,整一個瘋瘋癲癲的樣子,“歲安,你救救娘吧,救救娘。孃的院裡有鬼,真的有鬼,是玉芬,玉芬她回來了。讓娘來你這裡住吧。”
燕歲安早從丫鬟那裡得知楊佩環犯了瘋病,被楊佩環這樣一抓,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再看楊佩環的狀態,眼底烏黑,神色萎靡,整個人十分亢奮。
她有些害怕:“娘,我最近不舒服,你可以搬去弟弟那裡同住嗎?”
“不行,絕對不行,我不能害了你弟弟。玉芬會跟過去的!玉芬會殺了你弟弟的!我只有你了,只能來你這裡了!”
燕歲安聽著一陣陣心寒,“難道娘你來我這裡,那個厲鬼就不會殺了我嗎?弟弟已經那樣了,娘,你只能依靠我了,不要害了我好不好?”
楊佩環被燕歲安這番話鎮住了,瞪著眼睛看了許久。
直到東側院的婆子追過來,燕歲安轉頭跟她們說:“帶夫人回去好好休息,看緊了她,別再讓她到處亂跑了。”
“是。”
於是楊佩環又被送回了東側院中,這一下看管得更嚴格了,連去燕歲豐那邊都做不到了。
她不敢睡覺,但是也不敢醒著,成天用被子捂著腦袋,就怕看到玉芬一臉血地出現在她面前。
可即便是這樣,每天夜裡,她還是時不時聽到有厲鬼淒厲的哭聲。
一日,燕驚瀾又跟燕育林一同出現在她面前。
看著楊佩環如今的模樣,面色慘白,兩頰凹陷,神情緊張,畏畏縮縮,燕驚瀾跟燕育林提議道:“不如把嬸母送到關外金光寺去靜修三年,壓一壓這邪氣。”
金光寺,燕驚瀾呆了三年的鬼地方,如今也該叫楊佩環嚐嚐這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