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燕歲安看了一眼燕驚瀾。
燕驚瀾身上披著玄色的外袍,雖然狼狽,但是神色堅毅冷靜,並不像是她一句話就能咬死的樣子。
燕歲安果斷放棄繼續攀咬她,說:“不是。”
“既然燕二小姐都說了,不是燕大小姐推的,燕夫人,你可還有異議?”虞泓瑞又看向楊佩環。
楊佩環哪敢有異議,低頭認了:“沒有。”
“既然沒有異議,那便散了。”虞泓瑞道。
諸位夫人便散了。
燕歲安被送到臨時安置的帳篷裡,又更換了一身衣服。
燕驚瀾衣服也溼了,便也跟著過去。
她換好了衣服出來,便看見楊佩環坐在門口,陰沉著臉,看見她來,便招手:“坐。”
燕驚瀾便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
“歲安與六皇子湖畔密語之事,你為何不早說?”楊佩環重重地拍在桌上,厲色道,“若是你早說了,我也不至於那般對你!回去之後,你好好思過,下次遇到這種事,別淨想著怎麼狡辯!”
燕驚瀾差點被氣笑。
楊佩環當時一心想置她於死地,現在輕飄飄一句話,便又將責任推回到她的頭上來了。
幸好。
幸好她從未對這個嬸嬸有過任何幻想。
所以她不會難過,更不會暴跳如雷。
裙幄宴便在吵吵鬧鬧中結束了。
回到景鴻院,林媽媽便安排了薑湯浴。
“聽聞小姐入水救人,奴婢問大廚房要了些姜,一部分剁碎了給小姐沐浴,還有一部分煮了薑湯,小姐沐浴完就喝下,發發汗不容易著涼。”
桂香邊伺候燕驚瀾脫衣邊說:“小姐身子弱,上回淋了點涼水就燒了,這回可要仔細點。”
燕驚瀾忙碌了一天,累得不行。
但是院裡人這般貼心,還是給她疲累的心上增添了幾分安慰。
燕驚瀾沐過浴,又喝了薑湯,用過晚飯便歇息了。
一夜無夢。
倒是安喜院大半夜突然鬧了起來,說燕歲安高燒不退,一晚上又是叫府醫,又是燒開水,雞飛狗跳的不得安生。
林媽媽摸了摸燕驚瀾的額頭:“不熱。”
燕驚瀾笑:“林媽媽,我好得很。”
“再有十日,便是夫人下葬的日子,小姐得主持葬儀,奴婢可得仔細著,免得誤了小姐大事。”林媽媽說。
燕驚瀾問:“二妹妹高燒退了沒?”
桂香剛從外面回來,聽見問,便答:“沒呢,今早又燒起來了,方才還傳府醫過去瞧呢,夫人還讓人尋些女郎中過來,怕是府醫也束手無策。”
“我有些不好的預感。”燕驚瀾揉了揉額頭。
但是她一時間也想不起來這不好的預感從何而來,只能先將它放下。
她換了身衣裳。
林媽媽拿來件厚實的披風給她裹上,燕驚瀾笑她太過小心,但到底沒有推辭,披上披風,便去了西側院。
老夫人今日精神稍好一些,便靠著軟枕與燕驚瀾說話。
“聽孫嬤嬤說,你在裙幄宴大出風頭,你的丹青還得了六皇子的稱讚?”
燕驚瀾臊得不行:“祖母又打趣我。”
“這可不是打趣你,外頭有人說你的畫萬金難求,你二叔都求到祖母這兒來了,被祖母打發了,不信你問孫嬤嬤。”
孫嬤嬤稱是:“昨兒便有人探了侯爺口風,今早侯爺請安的時候跟老夫人提了,被老夫人回絕了。”
燕老夫人畢竟是看著自己這個孫女長大的,燕驚瀾有幾斤幾兩,她心裡還是門兒清的。
雖不知六皇子為何要幫她造勢。
但比起被人揭穿,還是就這樣糊里糊塗地好。
燕驚瀾也懂這個道理,說:“那就請祖母壓著點二叔,切勿讓他打著我的名義,做出不利侯府的事情來。”
“祖母門兒清呢。”
祖孫二人又聊了會兒天。
彼此都默契的沒有提楊佩環母女。
燕驚瀾是知道提了沒有用,祖母並不會因為楊佩環做下的那些毒計而為她出頭,索性便不提。
燕老夫人則是裝糊塗。
斥責楊佩環簡單,可是那之後呢,非但不能阻止她,反而會讓楊佩環誤以為代價就這麼小,從而變本加厲。
又過了兩日。
燕驚瀾每日給祖母請安後,便到侯夫人的院子裡去,與管事媽媽商討母親的葬儀。
燕歲安一直高燒不退。
不僅是她,侯府裡其他孩子也陸陸續續燒了起來。
燕驚瀾去給祖母請安時,孫嬤嬤忽然進來,道:“老夫人,三夫人又來了。她說,您不答應她的要求,她就跪死在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