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仇敵成了我的道侶

第595章 誰在指使?(加更四合一)

追到這裡,林琬悺不知花了多大的力氣。

寒涼的夜風拂過山崗,吹過她秀髮胡亂搖曳,幾縷髮絲黏在臉上,小娘的面頰紅得通透,熱得發燙,可能以前沒這麼紅、沒這麼燙過,因她喝了酒,把自己喝醉了才來的。

殷惟郢這趟去見她,一番威逼利誘,林琬悺內心動搖不已,想破罐破摔,可禮法糾纏著她不放,不知到底該不該去,秀禾見狀,便勸她喝些酒,真是個多事的丫頭,但林琬悺還是接過,花了半個時辰連喝好幾碗,醉意濃烈間衝出門去,站在十字路口又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不知陳易在哪,茫然間有人叫住自己,一回頭就見是那女冠,原來殷惟郢一直都等在門外,猜到她一定會去,便笑吟吟地替她指路。

此時此刻,她終於站到陳易面前,能夠徹底把之前的糾結摔碎,像是杜十娘怒沉百寶箱。

林琬悺豁出去了,狠下心道:“不是你讓我來的嗎?你今夜想要我是吧!那來好了!我任你折騰!”

夜風嗖嗖,

陳易直接麻住在原地。

好半晌後,他強起笑容,道:“你在這…說什麼胡話?”

“胡話?我可沒有胡話,我可清醒了,從來沒這樣清醒過,誰都沒我清醒啊,你說過叫我來我就來了我哪裡有的選,說說吧,你要在哪裡要我,怎麼要我?”見陳易的神色有異,林琬悺擰起眉頭用力道:“你以為我在撒酒瘋兒?我一想到你之後要疼愛我我就高興得不得了,以後我什麼都不用管啦,可以不情不願地跟你過放蕩生活了!”

話因落耳,這時,陳易也嗅到她身上的一絲酒味,剎時捕捉到一根救命稻草。

陳易側過臉朝周依棠道:“她醉了,弄錯了。”

“沒弄錯,我沒弄錯。”林琬悺醉醺醺地爭辯。

這番話反而把陳易的話落實了,獨臂女子不是不講理的人,為人師者更對弟子有許多寬容,林琬悺醉得如此厲害,她沒瞎也看得出來。

“送回去吧。”

聽到這話,陳易鬆一口氣,看來她也不願就這般打破良辰美景。

在京城時,他之前曾給周依棠表白過心跡,這一輩子不再一生一世一雙人,而是會愛上每一個,周依棠對此也心知肚明,故此對自己的容忍比過往要高一些。

只是高一些歸高一些,終究有限,她心頭的執念大多都是自己,跟自己相守一生的念頭,陳易如何不知,以她的性情,是能容忍得了別的女人待在身邊,但絕難容忍別的女人跳臉,能就這樣平穩落地,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陳易心底重燃起希望,他惦念師尊惦念得太久。

“我送你回去。”他低聲道。

但聽到這話,林琬悺抗議道:“送回去?我不要回去,回去就不來了!”

她說著,急匆匆把臉湊到跟前,滿臉紅暈的她顯出幾分稚氣,“你不是說不會忘了我嗎?我今夜就要把身子給你,讓你永遠忘不掉我……”

她說了一大通,可也改變不了陳易的想法,陳易說“你醉了”拉起她的手要走,小娘旋即委屈得泛淚。

“是你今晚要我過來的,我沒撒謊,我醉了但我不撒謊……”

獨臂女子微蹙眉頭,掐指算了一算。

“等等。”

陳易止住腳步,林琬悺也站定原地,臉上的暈紅少了些。

周依棠掃視這林家小娘,道:“你先冷靜,好好說話。”

直到這時,緩過勁來的林琬悺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旁周依棠,她呆了一呆,問道:“你、你怎麼也在這裡……做媒嗎?”

“……”獨臂女子肉眼可見地滯澀了一下,平靜問道:“給誰做媒?”

“我跟他啊……”

話還沒落下,反應過來的陳易趕忙捂住她的嘴,醉意濃烈的小娘在他懷裡一陣掙扎,卻在他按住腰肢後慢慢軟倒下來。

她一下失神地挨著,沒有反抗,感受到他的溫度,自今早緊繃的心絃頭一次鬆懈了些,這一幕如話本上的娟秀插畫。

軟玉入懷,香肩倚靠,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周依棠眸光愈發冷冽,陳易意識到不好,趕忙傳音入密道:“這、這誤會一場,我沒叫她來,她自己來的……”

“哦?”她話音玩味。

陳易硬著頭皮,先擺低姿態道:“我為人好色是好色了些,也有點不是東西,可你也知道我念舊情,如果不是在乎你,我怎麼願意進你心湖裡,誰知你會不會在其中設下陷阱?我這不是自投羅網是什麼?”

“看來我下次要張機設阱,讓你命喪當場。”她冷冷道。

“那死在你心裡也好。”

一句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話,往往正中人心底柔軟,獨臂女子一時無話可說。

陳易把握住風向,柔下嗓音來道:“我下屍就是斬不掉,你也知道我這頑疾,我又何嘗不愧疚,不覺得對不住你?

但故劍情深,要我因愧疚而放下你,是絕無可能,你心底許多執念,我又何嘗不是?”

周依棠眸光微斂,月光照在她臉頰上浮現茫茫光暈,她的神情出現細微的變化,好像在追憶,數年前他揮之不去的我執,她親眼目睹,看在眼裡。

她的眼睛掠過絲流光,既沒有點頭,也沒搖頭,仍舊無話可說著。

陳易暗暗鬆了口氣,終歸是見多識廣,他巧妙地直接瞥開一夜二女之類的猜測,把話題從林琬悺的突入引到了二人間的情義裡,引向了自己縱使備受多情的煎熬,萬般愧疚在身,也不願放下週依棠。

吃一塹,長一智,有糾葛的女子一多,時不時便碰到這種翻車的情況,陳易總結而出的最好的辦法,不是講清道理,而是一要誠心誠意,二要騙得及時,簡而言之…搶佔先機。

雖然自己懷裡還抱著另一個女人,但儼然周依棠已經開始原諒他了。

陳易一副想與她對視不敢與她對視的模樣,把視線挪開。

月色明媚,雲霧剛剛散盡,細碎的星光鋪在如水墨似擠成一塊的山巒上,後者被染成斑斕的暗藍色。

陳易明明沒在看她,卻說道:“你真美。”

“瘋了?”她總算開口。

“是是是,我說胡話了,這龍虎山雖然人事不幹,兩千年來血債累累,但景色卻是極美。”

獨臂女子不置可否,遠眺山景。

陳易順水推舟道:“師尊,你我兩世姻緣,恨過爭過,一路多少顛沛流離,今夜好不容易重回正軌,我還找她過來,我豈是這麼大煞風景的人?你不信你大可卜卦。”

他說得這般坦誠,周依棠也沒了卜卦的心思,諒他也不敢欺瞞。

片刻後,陳易笑道:“那我把她先送回去了。”他不用反問,以免途升波折。

“送吧。”她道。

陳易稍微鬆開了林琬悺,小娘如夢初醒,好一會才站定,陳易不得不扶住她的肩頭。

林琬悺眸光仍有些失神,方才陳易傳音入密給周依棠,她一句也聽不到,而哪怕能聽到,也大概是聽一半漏一半,原因無他,除了母親姐妹,她還以前未曾倚靠過誰人懷裡,何況這人讓她朝思暮想、寢食難安……這對一個守寡日久的女子來說,是承受不住的。

“小心點,慢點走。”陳易見她腳步虛浮,便道。

醉上心頭的林琬悺一時迷離著,無意想到今夜要經歷什麼,不敢看他,唯有環顧四周的景緻,

“這兒真美,龍虎山原來這麼美……”

周依棠聞言挑眉,她打量四方,龍虎山的景緻從來享譽盛名,眼下清淨、空靈,亦是獨具一格的美景。

景色雖好,但更需賞景之處,此地是陳易刻意挑選,他在這些無關的小事上總是別樣上心,若他能把這份心用在正道上該多好。

為人師者,周依棠難免暗歎,眸裡卻又掠過流光,目送著陳易遠去,這時,林琬悺忽然又開口。

“景色好美……你今夜專程在這等我?”

林琬悺恰好見一縷月光從他頭頂越過,來到她的面前,如有一道閃電顫動心靈,她暈乎乎道。

周依棠眯起眼睛。

陳易剎時定了一下,當場就沉默下來當聽不見,企圖就這樣糊弄過去。

“慢著。”

森冷的話音卻再度從身後響起。

陳易:“……”

他哪裡會停,幾乎單手抓起林琬悺就跑,一副當場帶證據逃離現場的模樣。

然而周依棠比他更快,剎那之間,便如影隨形地身形閃現,堵住了他的去路。

“你還有很多沒解釋,”她平靜得不能再平靜道,“我們好好談談。”

陳易直接頭皮發麻。

一要誠心誠意、二要騙得及時,這般搶佔先機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女子還沒弄清狀況前,先調動她的情緒,讓她追憶過往情義,以此瞞天過海,但若是當女子及時反應過來,那她就要跟你講道理了。

而當她要跟你講道理時,你是沒什麼道理可講的。

何況這事陳易還有點理虧,畢竟他真的有叫林琬悺過來找自己。

“我說了…只是巧遇、巧遇……”

“巧遇得這麼巧?”說完,周依棠沒等他回話,而是直接看向林琬悺,“你為什麼來找他?”

瞧見那審問的目光,臉龐酡紅的林琬悺終於回過神來,她與周依棠並不相熟,只是隱隱聽說過,這獨臂女子與陳易關係匪淺,是那惡人的夫人之一……

迷糊糊的醉意給了她一絲勇氣,林琬悺直接道:“他…他要我過來的,他想要我了。”

如刀似劍的視線掃來,陳易試圖裝傻充愣道:“…我今晚可沒叫你找過來,你弄錯了。”

他打了個文字遊戲,但醉醺醺的林琬悺哪裡懂,聽他不認,她從脖頸到鎖骨的肌膚都通紅了。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不是你讓我不要再東拉西扯的麼?你不是說、你不是說…沒得我選嗎?”

她不是武夫,不會什麼傳音入密,靜謐的環境裡聽得無比清晰,獨臂女子更是一個字都沒漏下。

陳易一拍腦袋,頓覺生無可戀。

見林琬悺還要說話,陳易心急下直接連點她竅穴,末了直中昏睡穴,她一下軟倒在懷裡,陳易微微側過身,迎向周依棠的目光。

陳易試圖挽回,連忙道:

“她、她你也知道,也見過,她一直剪不斷理還亂,所以我就強硬些行事,不繞圈子不耍什麼手段……反正,這裡面有誤會,我今夜只想找你,絕不是找她……”

“也就是說,對付我你就既繞圈子又耍手段?”

“哈?”

“哦,一個似火,一個如水,陳易你很有策略啊。”

師尊一喊全名,陳易立刻有些汗流浹背。不對了、這下真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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