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淵直視段沐,那犀利的眼神甚至讓他產生了心悸。
他嚇得鬆開了手,後退了兩步。
這是段沐從未見過的眼神。
那還是三年前那個對段家人言聽計從的段淵嗎?
段淵冷聲說道,“兄長,你還挺健忘啊?”
“因為沒了爵位,咱們段府必須有人從軍,而我有舉人的功名,可以免兵役,這個名額就落到了你頭上。”
“是兄長和母親,跪著求我替你上的戰場……”
“夠了!”
段毅終於聽不下去了,“你兄長是段家嫡長子,就算沒了爵位,他也是要為段家延續香火的。”
“你一個庶子,為父將你養大成人,還供你讀書習武……”
“讓你替你兄長從軍怎麼了?這點小事,你也要拿出來反覆說道嗎?”
這點小事?
段淵笑了。
怒極反笑,段毅還真是他的好父親啊!
“父親,就算您認為我替兄長從軍,是理所應當,那我如今身受重傷,您和兄長可曾來看望過我?”
他不僅因為兄長的胡話,失去了科考入仕的機會,還為了所謂的段家香火,替兄從軍。
如今在戰場上沒了半條命歸來,在床榻上躺了三天,都沒能見到段家人。
最後,還是因為李墨雪的威脅,他才能見到這一家人!
段毅臉色微微泛紅,“為父……不……不是忙嘛,這不是還沒抽出空檔。”
段淵看著父親那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已經完全沒有了對家人的渴望。
他現在不是孤兒,勝似孤兒。
段淵冷笑道,“你們放心吧,不就是一個榜眼嘛,三天之後,我會給他一個滿意的交代。”
“哼!”段毅冷哼一聲,一甩衣袖,“這還差不多。”
他這是誤以為段淵屈服了,願意寫下和離書了。
段沐也是鬆了一口。
不屑的看著段淵。
段淵就算是從軍三年,也還是個廢物,看著自己女人和別人跑了,他除了忍氣吞聲,乖乖寫下和離書還能做什麼。
現在如此反常的表現,只不過是心有不甘罷了,真讓他直面陳榜眼,他也不敢造次。
段毅看了一眼靠著床榻坐著的段淵。
自從段淵回府,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段淵,他也沒想到段淵竟然傷得這麼重,一副將死之人的模樣。
頓時,眉頭緊皺。
然後便拂袖而去。
段沐也攙扶著母親柳氏出了房間。
剛一出房間。
段淵就沉聲對柳氏說道,“派人盯著段淵,別讓他跑走了。”
“等三日之後,段淵寫下和離書,就將他送到城外的莊子上去。”
“別讓他死在府裡。”
段毅冷哼一聲,“真是晦氣!”
柳氏微微欠身,“老爺放心,妾身一定安排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