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滿眼風光吾最樂,關心塵跡子堪驚(2)
“這麼說,他是給足了我的面子呀。”公孫修笑眯了眼,他還從未見過有人敢罵皇帝。
公孫修和南宮辰那邊談的熱烈,女婢這一邊就不是那麼好受了,頓時氣得跳了起來。她從來沒見過這般不懂規矩的人,竟然連皇室子弟的駕臨都敢頂撞。她看向明玉安的目光,充滿了怨恨。
“大膽刁奴,擺正你的位置!”
女婢抬掌嚮明玉安揮去,卻被明玉安輕而易舉的抓住手腕。
“居然還會內力,你這丫頭也有點功夫。”明玉安嘴角噙笑,一甩手,將女婢扔到了一邊。
“你!”
那女婢覺得這虧吃的有些憋屈,剛剛自己可是使了全力,衝著把他打吐血去的,但在一瞬間自己的力全被化掉了,還盡數回到自己的身上。
看這小白臉的樣子,沒想到武功還這麼高。
她不服,再次起身,繼續嚮明玉安走去。
“好了,阿竹回來。”
公孫修適時出口,打斷了阿竹的魯莽行為。
“是!”
阿竹雖心有不滿,但也不敢逾越,她收了招勢,回到原處,一副恭敬的模樣。
“莫要焦躁,下一次對我請示過後再行動。”公孫修淡淡吩咐,阿竹應了聲是,垂眸站立,再次變得規規矩矩。
“少俠,剛剛是我們無禮,還請你們原諒。”
南宮辰來到了荊天和明玉安的面前,拱了拱手,態度謙遜,不似剛剛阿竹那般盛氣凌人。
“無妨。”荊天擺了擺手。
“既然如此,就不再打擾二位歇息了。”
南宮辰說罷,跟著公孫修和阿竹退到了一邊。
荊天望向南宮辰,總覺得他想要和自己說些什麼,正凝望時,明玉安悄悄走到了荊天的身後,驀然拍了一下他的胸脯。
“啊!”荊天被嚇了一跳,轉過頭才看到是明玉安,於是責怪道,“你是故意的對吧?”
“是故意不小心的。”明玉安笑道,“幾個沐猴而冠的小丑罷了,看什麼呢?”
荊天搖了搖頭:“你不覺得那王爺,還有那人,和朝廷的大多數人不一樣嗎?
若是換作別的王爺,剛剛就憑你那行為,早夠給你定罪了。可是那王爺沒有,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玉安托腮,笑著頷首:“嗯,沒錯。對於官來講,一般我都加‘狗’作於字首,這幾位勉強可以稱之為‘人’。”
“人官。”
“對,人官。”
“哈哈哈哈。”
荊天和明玉安相視而笑,這詞彙簡直太過荒唐,還有些戲謔。
笑聲很大,傳遍了整條船,引來了不少的目光。
“咳,別笑了,有人看。”
“有人看能怎麼樣……他能……”
“碰!”
明玉安的話還沒說完,二層裡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兩人將視線望去,那不是南宮辰等人離開的地方嗎?
第二層到底出了什麼事?
兩人面色皆微變,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往第二層走去。
“轟!”
沒走幾步,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被人從樓梯上踢了下來,砸在甲板上,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甲板。
那書生落地,爬起來剛想逃走,阿竹從樓梯上跳了下來,一記膝撞頂在了書生的後背上,吃痛得又跌在地上趴著,阿竹將那書生的手臂反鎖擒住,嘴裡還喝著:“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逃走?跳進湖裡溺死不要緊,別汙染了水!”
阿竹腳頂在書生的腦袋,踩得咿呀直叫。她一把扯開了那書生的衣服,露出裡面的黑色夜行衣。
“哼,果然有問題,你穿這夜行衣幹什麼?”
阿竹將夜行衣摔在地上,一腳踢翻書生,將腳踩在他的胸脯上。
荊天和明玉安沒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明玉安則是走上前貼在荊天的耳旁,笑道:“這妮子不會是氣毀了,找個人發洩吧。”
“不明白,我們繼續看。”
隨後,公孫修和南宮辰也從樓上走了下來。
看到阿竹,公孫修問道:“阿竹,你確定這人就是朝廷要捉拿的人嗎?”
原來,剛才阿竹上了二樓後,掃視了一週,發現一人藏在角落裡鬼鬼祟祟,仔細上前一看,果然有些像朝廷要求緝拿歸案的文人其中之一,便將其制伏。
“是!這些文人謀劃已久了,幾年前,他們中舉進京做官。最近居然在計劃著進入宮中抄寫機密公文,還有意隱瞞皇上,一定是心懷不軌。那幾個人的模樣,貼在宮裡,我每日都能看到,豈會認錯?
奴婢都是為了王爺著想,才不惜擅自出手教訓他,請王爺原諒奴婢的良苦用心。”
南宮辰聽出來了,這些文人是私自調查朝廷秘聞,才遭皇帝嚴懲的。
按理說,這些東西都是符慶平管理的,他怎麼會出錯?
看來,不光是江湖上的風吹草動要好好打量,這些東西也一定要蒐集到手才行。
公孫修點了點頭,來到了他的面前,說道:“你把他放開吧,我先問著,若是真的,再交給衙門坐實處理,也未嘗不可。”
“王爺英明。”
阿竹鬆開了腳,將那文人扶了起來,後者捂著被阿竹揍青了的臉頰,憤怒的瞪著公孫修。
公孫修走上前,蹲下身,與書生四目交接,笑容溫雅。
“你是何人?”
書生見他問得如此溫柔,竟是一愣,隨後又冷哼一聲,別過臉道:“狗官,狗皇帝,我就是謀劃抄錄朝廷秘密公文的一員,你把我抓去殺了吧!”
南宮辰被他的話震得臉色一麻,好啊,倒是有幾分骨氣,可是這樣唐突地承認了,算是怎麼回事?連掙扎也不掙扎,這讓我如何替你求情?
荊天嘆一口氣,這書生也著實是個死古板。
阿竹聽了,立刻上前踢了這書生一腳,忙道:“王爺,您看,奴婢沒有認錯!這書生還對您出言不遜,交官之前,且看我收拾收拾他!”
公孫修站起身來,並沒有生氣,只是笑意愈深:“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書生又是一愣:“你說啥?”
“從容赴死,還是……”
“英勇就義,不給你的同伴負擔。”
聽了公孫修的話後,也明白是什麼意思了,那書生絲毫沒有畏懼,站起身來喝道:“你就算把我抓去,坐上十年牢獄,每日再來九八種酷刑,六七次審問,四五次折磨,不給我三餐飯食,我也照樣是送你兩字,呵呸!‘狗官’!一點也不怕你!”
公孫修聽了這書生的話,也是有些滑稽想笑。果然是沒救了,直到現在,說話還帶著文字遊戲,看來是書中大義入了腦,卻出不去神吶。
阿竹聽著,眼中泛起冷光,上前一步又是一記膝踹,書生再次撲通跪在地上,這次沒有了剛才的囂張跋扈,卻依舊堅持著,咬牙道:“英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