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道:“林春柔,這些天,你惹出了多少事,你嫉妒夏雁,連這種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林春柔紅眼頂嘴道:“可是祖母!明明我才是待字閨中的姐姐,為什麼八皇子偏偏讓林夏雁陪他打葉子戲,我在一旁站著倒像是個戲子!”
南惠眸色暗了下去。
“整日就想攀龍附鳳,又不是夏雁非要去打這葉子戲,你有本事衝著靜王和八皇子發火啊?”
“孫女不敢…”她低下頭,越想越委屈,抽噎地哭了起來。
“我看你敢得很!”南惠厲聲道,“看來你真的經常欺負夏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燙傷也是給你的教訓,要是再欺負夏雁,就滾出林府!”
胡迎春心疼女兒,她雙手合十,賠笑道:“母親,她真的知道錯了,只是春柔肩膀傷,必須要先處理,要不然就留疤了,兒媳先帶她去處理傷口…”
可扶著女兒剛走到門口。
身後,便又喊住了。
南惠道:“讓丫鬟扶著去,春柔的事情完了,你的事情還沒完!”
丫鬟扶著林春柔出了正堂。
雨聲打在傘上,噼裡啪啦,聲音很大。
林春柔終於能放聲大哭了,她用衣袖摸著眼淚,“謝清杳!林夏雁!我恨你們!我一定會報仇的!”
她眼中閃過陰狠。
“茴香,給我弟捎句話,我要讓林夏雁難受!”
茴香問:“可是小姐,公子在學堂,也沒法回府啊。”
林春柔陰狠地道:“林夏雁的弟弟不也在學堂嗎?”
“那要是公子問,怎麼讓三小姐難受呢?”
“當然是得到弟弟的死訊咯…”
正堂內,胡迎春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問:“啥?母親,兒媳可是府裡的大夫人,您竟然讓一個小輩打我巴掌?”
南惠應聲:“誰讓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夏雁,別害怕,打!”
盧千琴握住女兒的手,擺手道:“不不不,母親,求您收回成命,夏雁怎麼能打長輩呢?”
南惠皺起眉頭,看著她這個二兒媳。
心善、老實。
可她今日一瞧,也是把她的孫女壓抑得不行。
“盧千琴,你嫁入我府,就一直勤勤懇懇,是個好兒媳、好母親,我從來沒對你說過重話,但今天,我必須要訓斥你!一味忍讓,只會讓夏雁更受欺負!”
盧千琴心痛不已,肩膀若有若無地抖動著,低頭哭泣。
南惠嘆氣,她越過兒媳,看向孫女,問:“夏雁,打不打?”
林夏雁心底已經有了答案,她提起衣裙,跪在地上,朝祖母磕頭,道:“孫女恐怕要讓祖母失望了,孫女無緣無故捱了一巴掌,確實很疼,但那畢竟是孫女的大伯母,孫女不能圖一時之快,讓大伯母失了顏面,只是希望大伯母以後,瞭解清楚事情原委後,再打人巴掌。”
胡迎春高興地握住侄女的手,說:“夏雁啊,我就知道你是個心善的,這次是伯母錯了,以後再也不打你了。”
聽此,南惠無奈笑道。
“好吧,千琴啊,你確實是個好母親,你把夏雁教得很好。”隨後,她語氣嚴肅道,“胡迎春,回去好好管管春柔!”
胡迎春連連答應。
南惠讓他們都走了,只留下了女兒和外孫女,帶回寢屋聊天了。
“清杳,七皇子是怎麼回事?”
謝清杳歉意滿滿道:“小時候,孫女認識了七皇子,以為他是良人,但長大後便明白,他只是想利用我得到皇位,他喜歡的是謝蓮華,那日,我偷偷聽到,他要為了謝蓮華,利用我生下孩子,讓我的孩子為她續命…”
林嵐氣紅了眼睛:“負心漢!”
南惠拍拍外孫女的手,囑咐道:“離他遠遠的,不要聽信他的讒言,我看靜王就是個負責的。”
“嗯,孫女也這麼覺得。”
謝清杳在祖母和母親調侃的眼神,羞紅了耳朵,最親的三代人坐在一起聊天,原來是這麼幸福。
南惠道。
“再過一段時間,林家的人就會去玉京,我們家也都去,我和你父親商量,打算分家。”
林嵐思索片刻,皺眉道:“父親是慈恩公,恐怕不好分。”
南惠冷笑一聲:“無非就是你大哥和三弟貪圖公爵的位子,可惜了,我和你父親,沒生出有本事的兒子,要是給老大,不出一年,林家就出事,要是給老三,或許好點,但也能被人欺負死!”
公爵到手,一個太囂張,一個太老實。
對誰都不好。
謝清杳猜測道:“您和外祖父是打算請求陛下,不往下承襲了嗎?”
南惠一愣,隨後,笑道:“是啊,清杳覺得這法子可行嗎?”
謝清杳中規中矩道:“公爺的位子,實乃顯赫,放在尋常人家,就算是平平淡淡,也能保佑後代榮盛,可惜,林家並非普通人,每一個人都在刀尖上過日子,放棄爵位,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只是,成為普通人,連反抗的權力都沒有了。”
南惠嘆氣:“是啊,這幾十年,就算隱姓埋名在舟山過,可每晚也都睡不好覺。”
謝清杳勸慰道:“外祖母,您別擔心,兒孫自有兒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