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宗下意識後仰身子,“靜王可真是好記性!這麼快就不記得了!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
陸甘為詢問了在場的人,便可斷定確實是靜王打的。
“敢問靜王,您為何打謝侯?”
裴元闕攤手,眼中泛著危險的光亮,故意拖著腔調:“本王不知情啊,陸大人不會不知道,本王常常毒發變得暴躁吧?別說打謝侯了,狠起來,連皇上都打。”
陸甘為自是聽說過靜王體內有劇毒。
他可不敢惹皇上最寵愛的皇子,只好道:“侯爺,這事兒您心裡清楚,不惹靜王殿下,他是不會突然打人。”
謝宗指著自己,瞪大眼睛質問:“那本侯這一身傷算什麼?”
陸甘為作揖:“您只能自認倒黴了。”
他不願摻和在靜王和侯爺之間,便尋了個理由要離開。
驀地,有人喊住了他。
“陸大人,小女求您…”謝清杳欲要跪下。
卻被裴元闕攔住。
他握住她的胳膊往後扯去,未來靜王妃跪什麼大理寺卿?他淡淡道:“有人害林姨,本王命你徹查此事!”
陸甘為掩下震驚,雙手放在兩側,跪地道:“臣領命。”
大理寺卿的手段很是迅速。
審查了侯府所有人,也把奄奄一息的華雲和華蘭救了出來。
謝清杳小跑過去,含著眼淚:“華雲姑姑,華蘭姑姑,她竟然把你們打成這樣。”
華雲搖頭:“小姐,我們沒事。”
“夫人呢?夫人中毒了。”華蘭忍著身上的疼痛,她緊緊抓著小姐的胳膊,著急地詢問。
謝清杳道:“母親一切安好,目前在靜王府。”
聞言,兩人才放心地閉上眼睛,讓女醫處理傷口。
僅用了半個時辰,這件事情就全部查清楚了。
翠珠受不了重刑,全部招了,她十指沒有一個好的,趴在地上,疼得哭道:“肖姨娘奴婢真的撐不住了。”
肖姨娘跪著揪住侯爺的衣袖,“侯爺,求您救救妾身!”
“滾!”謝宗滿面憤怒,他伸手指著肖荷,“你竟然敢給夫人下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陸甘為道:“東靖侯夫人差點死於妾室手中,按照我朝律法,肖氏要流放千里!”
“不!妾身不要!”肖姨娘瘋狂地搖頭,她道,“杳杳,我可是你的生母,你快給我求求情,要不然我就死了。”
謝清杳冷冷地推開她的手,“害母親的時候,你怎麼不怕?”
肖姨娘不是傻子,要是被流放,那她的身上不會有一處好地方,早就被那群混賬東西姦汙了。
她咬牙,抽出侍衛的劍。
一劍揮斷手臂。
“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喊叫聲,讓在場的人都泛起雞皮疙瘩。
謝清杳眼中恨意加深,斷條胳膊就想遮掩給母親下毒的事情?肖荷,這不能夠!不過,留在玉京也好。
否則,就看不到那樣精彩的戲了。
裴元闕擋在她身前,“別看,汙了眼。”
謝宗愣在原地,等肖姨娘慘笑著,昏倒在血泊裡,他才回神,衝上去,抱住她,“荷兒,你怎麼能幹出這種傻事!”
他抱起肖荷,對陸甘為說。
“陸大人,這是本侯的家事,荷兒以胳膊換命,本侯會說服夫人原諒她。”
陸甘為看向靜王,見他沒有說話,便點頭道:“下官告退。”
府醫保住了肖荷的命,但胳膊卻無力迴天。
府醫道:“或許只有岱神醫才有辦法,前幾日,小的聽說玉京裡有了神醫的蹤跡,侯爺可以找找看,只要岱神醫來,這胳膊就沒問題。”
肖姨娘閉上眼睛,淚水滑落。
“侯爺何必救妾身,不如繞過妾身死了。”
謝宗握住她的手,深情地說:“荷兒,你要是走了,我們的女兒怎麼辦?她剛過上好日子,卻失去生母,她該多難過。”
提起女兒,肖姨娘勾起笑意,可想到蓮華的態度。
她道:“夫人才是她的母親,妾身什麼也不是。”
謝宗捨不得肖氏,他認真道:“夫人身子虛弱,等蓮華及笄,找到好夫家,本侯就抬你為平妻。”
“真…真的?”肖姨娘激動哭了。
謝宗再三保證:“本侯若是騙你,天打五雷轟!”
哄睡了肖荷,管家顫顫巍巍帶來了肖氏的胳膊,看著那半截胳膊,他渾身一顫,覺得瘮得慌。
他一直都知道肖荷不善良,是個狐媚子。
可越是與林嵐性子相反的女人,他就越寵,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擺脫‘背叛’二字帶來的痛苦。
他不喜歡林嵐了,為了不那麼痛苦,喜歡別的女人有錯嗎?
他是侯爺,他沒錯。
錯的是林嵐不會爭風吃醋,不會勾引人。
“好好儲存起來,本侯答應了肖氏,要找神醫。”
謝宗問:“夫人呢?”
管家道:“夫人和小姐都去了靜王府,奴才什麼訊息都打探不出來。”
“把他們接回來,本侯的妻子和女兒,住在王府算怎麼回事?”謝宗臉色一沉,低聲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