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身後的府門開了。
翟津走出,他穿著富貴,笑意溫和地道:“嵐妹,你來了,想必這位便是清杳吧?”
謝清杳福身:“晚輩見過翟叔。”
身為女兒,自然能很敏銳察覺到母親對翟津的不同,她想帶母親先來了解一下。
若有妻,那便不打擾。
若無妻,合適便續緣。
但這一刻,看到翟津出來能氣死渣爹,她就覺得值了。
翟津禮貌道:“嵐妹的女兒也是那麼漂亮。”
說這話時,他眼中閃過溫柔,他想到了年輕時的林嵐。
遠遠的,謝宗就見兩人親密,他的心裡湧上一股怒火,咬牙切齒地問:“本伯竟不知,伯府旁邊竟住了人,閣下是誰?看著不像當官的吧?竟然能住在這裡。”
言外之意,他看不起他。
翟津道:“草民見過伯爺,在下是商人,前日剛搬入府邸,依草民的身份確實沒法住進如此華貴的街,但,草民有錢啊。”
一個‘錢’字。
讓謝宗更氣了。
誰不知他跟林嵐和離,近乎要了整個侯府的財產,他沉著臉說:“原來是做生意的啊,我就說怎麼一股子銅錢臭味。”
翟津笑而不語。
林嵐知道謝宗是把火氣撒在翟津身上了,她道:“外面冷,我們進府吧。”
“都依你。”翟津讓開路,伸手請著,滿眼寵溺。
謝宗心底一緊,他握住林嵐的手腕,往身邊拽了拽,“你知道他是誰?就帶著女兒去他的府裡?”
林嵐甩開他的手,淡淡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這次,翟津擋在了林嵐和謝清杳前面。
他朝謝宗深深作揖,“在下忘記介紹自己,還請謝伯爺見諒,在下名翟,單字津。”
轟的一聲。
有什麼東西,像是在謝宗腦中炸裂開。
謝清杳嘴角勾起。
嘖嘖嘖,傷心了吧?太想看渣爹哭了。
她眨眨眼問:“翟叔,您和母親是青梅竹馬嗎?”
翟津溫柔地點頭。
他看向林嵐。
林嵐:“…我沒提過你。”她戳了戳女兒的胳膊,杳兒怎麼回事,不大正常。
謝宗臉廓冰冷,後槽牙咬得咯咯響。
“翟津?你不是在越城嗎?怎麼這個時候回來…”
“哦!本伯明白了!”
“你們這對姦夫淫婦,你與本伯和離,就是為了跟野男人再續前緣吧?本伯告訴你,不可能!”
謝老夫人‘呸’了一句:“真不要臉!老身果然沒看錯,你就是個不安分的狐媚子!”
謝清杳冷聲道:“我母親早已與你和離,婚嫁一事,跟你們有什麼關係,鹹吃蘿蔔淡操心!再者,母親和翟叔曾是舊識,他來玉京,外祖父一家自然要來做客,你們是在豬圈裡待久了嗎?腦子裡全是出恭之物,思想這麼齷齪!”
呼,罵爽了。
這幾天,快要壓抑死了。
忽然,她覺得無聊的時候,來謝府逛一逛,罵罵人,也挺好的。
謝家人臉色一變。
謝老夫人抄起柺杖,就對著謝清杳砸去:“小賤人!老身非要好好教訓你!”
謝清杳抱著頭。
墨竹落下,躲過柺杖扔在地上,他質問:“誰敢打未來靜王妃!謝老夫人,可以去漠北問問王爺同不同意。”
謝老夫人踉蹌幾步,她黑著臉。
“她是老身的孫女!再說了,靜王在漠北,老身這胳膊腿去不了!他要是知道內情,也會怪罪謝清杳無禮!”
墨竹問:“官府承認您與謝小姐的關係嗎?”
“請謝老夫人拿出證據。”
“請謝老夫人回答。”
最終,謝老夫人只能道:“雖在律法上不承認,可終究改變不了血脈一事。”
墨竹淡淡道:“誰的血不是人血?”
謝老夫人被懟得啞口無言。
墨竹道:“若您嫌靜王遠,那便去找商貴妃,她若覺得謝小姐無禮,她自會替您懲罰。”
誰敢去招惹商貴妃那個護犢子的女人!
謝老夫人不敢。
她去了,這身老骨頭也別想鬧了。
“老身不跟你們在這兒胡攪蠻纏!愉嫣,我們回去!”
羅愉嫣扶著謝老夫人,她好奇地看向翟津,這位就是林嵐的舊情人嗎?難怪伯爺破防了。
許是謝宗被罵習慣了,他沒有惱怒,只是直勾勾盯著林嵐。
他記得,他剛認識林嵐的時候。
就是她在哭。
她捨不得翟津。
“嵐兒,他突然回來,一定對你有所企圖,你不要被他這副深情的樣子騙了。”
林嵐自嘲道:“我不過是個和離婦,伯爺想太多了。”
她頭疼不已。
沒想到只是跟故人見一面,就惹出了這麼大的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