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沅也是到了翌日才知曉,他處理完慶兒的事情,怕擾她安眠,便宿在了書房。
而凌旭今日更是一早便過來,與孟清沅賠了一籮筐的罪。
孟清沅反倒是不好再說什麼了,於是只不輕不重道,
“殷姑娘孤兒寡母,夫君多照顧他們也是應該的,只要別耽誤了事兒就好。”
凌旭連忙應了,“自然,以後一定不會了。”
到了正廳用膳。
午膳很豐盛,有筍雞鵝,松瓤卷,冰糖肘子,蜜汁麥芽菜,綠畦米飯,還有一碗軟爛鮮香的鱖魚羹,一碗鮮辣可口的蝦膾羹。
凌老夫人笑眯眯的看著孫子孫女,
“這是我特意讓小廚房做的,一碗鱖魚羹,一碗蝦膾羹,你們倆各自挑一碗。”
姎姎的聲線細細軟軟的,“謝謝祖母。”
慶兒已經雙眼發亮的左聞聞右嗅嗅,然後把鱖魚羹搶在自己跟前。
姎姎開心的笑,“正好我想吃蝦膾羹,辣辣的,香香的,很好吃。”
慶兒一聽蝦膾羹很好吃,又猶豫了,“算了,我還是想吃蝦膾羹,我們倆換吧!”
姎姎沒反應過來,面前的蝦膾湯就被換走了,她急了,“我不跟你換!我剛剛看見你都吃了一口鱖魚了!你讓我吃你剩下的呀!”
慶兒嘴硬,“誰說我吃過了?我才沒吃過呢!你瞎說!”
“你就是吃過!”姎姎沒想到慶兒竟然不承認,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慶兒一腳踹在姎姎腿上,吼道,“我就是沒吃過!!你再說我就打死你!”
姎姎哇哇大哭。
孟清沅神色微變,把姎姎護在懷中,檢查她的小腿有沒有受傷。
凌旭皺眉,“慶兒,和姎姎姐姐道歉!”
慶兒胡亂踢著腿,也嚎起來,“沒吃過沒吃過就是沒吃過,我親爹來了也是沒吃過!”
凌旭眼中一閃而過心虛之色。
凌老夫人卻是被這句“親爹”戳中了肺管子,又想起了早亡的長孫,
“行了行了,不就是一碗蝦膾羹嗎,姎姎,你是做姐姐的,應該讓著弟弟!”
說罷,親自把蝦膾湯端給慶兒,“可憐我的大孫子,在北疆那個荒僻地兒,長這麼大怕是都沒吃過這些好東西。”
姎姎不敢再說話,一張小臉上滿是委屈。
“慶兒,你把蝦膾羹分一半給姎姎姐姐吃。”凌旭沉著臉說。
慶兒嘴一撇,又要哭了。
這時候,還是殷昭溫溫柔柔的說道,“蝦肉燉的這麼軟爛,怕是不方便再分出一碗,姎姎要是想吃,我下回再親自給她做一碗。姎姎,好不好?”
姎姎吸了吸鼻子,躲在母親懷裡。
一直聽到這裡,孟清沅才出了聲,“勞煩殷姑娘費心,只是這碗蝦膾羹,慶兒怕是吃不得。”
殷昭偽裝出來的笑意僵在臉上,“弟妹說的這是什麼話,一碗羹湯而已,你是當叔母的,難道還要當眾護短不成?”
孟清沅抬頭,看向殷昭。
女子肌膚微豐,姿容勝雪,只是眼角眉梢裡藏著微不可察的算計。
“昨晚慶兒被燒傷了手臂,府醫去瞧過了嗎?用的什麼藥?”孟清沅問。
凌老夫人打斷,“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清沅,這羹湯是我做主要給慶兒的,你莫非是要和我作對不成?”
她不喜歡殷昭,但卻喜愛慶兒這個男孫。
殷昭聞言,也委屈起來,“算了,要是姎姎實在想吃,就讓給她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