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旭答應的很快,神色更是毫無破綻,“好啊,芳菲苑就芳菲苑,我沒意見。”
坦坦蕩蕩,不似作偽。
孟清沅微不可聞鬆了一口氣。
或許,今日之事真是她多心了。
*
翌日清早,孟清沅把栗子糕拿給姎姎。
“姎姎,你對栗子過敏,這糕你吃不得,但這是你父親一片心意,你得知曉知曉。”
姎姎聽說是父親送的,果然很高興,隨後又有些黯然,“父親怎麼連我對栗子過敏都不知道呀?”
孟清沅寬和的笑笑,“他才回來,小孩兒都愛吃栗子糕,就以為你也愛吃。”
姎姎嘟著嘴,“才不是呢,就是慶兒喜歡吃,我昨天聽他說了,以前在戰場的時候,他父親偷偷溜到山下民村裡給他買栗子糕吃。”
他父親?
無意中的一句話,孟清沅愣住了。
那日在酒樓裡聽見的戲文,頓時席捲而過她的腦中。
她搖了搖頭,迫使神智清明瞭些,“我去給老夫人請安。”
這幾日她總是心神不寧的,自從殷昭進府,她總覺得許許多多的不對勁,卻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勁。
殷姑娘是兄長遺孀,又是千里回京奔赴,她不想用惡意來揣測她。
可她也不能迷迷糊糊,聽風就是雨,旁人說什麼都信。
“祖母,殷姑娘嫁進凌家,是正經的主母娘子,她和兄長的合婚庚帖是要供在淩氏祠堂的。”
凝暉堂裡,孟清沅笑意溫婉的說道。
陸老夫人打著扇,沒怎麼放在心上,說,“你阿兄人都沒了,哪有什麼合婚庚帖。”
孟清沅笑呵呵的,“聽說殷姑娘在北疆是正經的官家女兒,她嫁給阿兄就算沒有庚帖,想必婚書也是有的,除非是淫奔。”
淫奔?
凌老夫人打扇的手緩緩一頓。
阿晟生前是個極懂規矩的人,辱沒淩氏門楣的事情,他不會做。
可那殷昭一看就不是個規矩的,要是她勾引阿晟,無媒無聘就苟合一處,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
“虧得有你提醒,清沅,我改日留心問問此事。”陸老夫人正色道。
若真是納了淫奔的女子,那是萬萬說不過去的。
“好,若祖母尋得了兄長和殷姑娘的婚書,可讓孫媳一併來瞧瞧。”
陸老夫人答應,“這是自然,你是當家主母,到時候尋到婚書供在祠堂,也是要你來主張安排的。”
孟清沅見陸老夫人神色毫無隱瞞掩飾,倒是安寧了幾分心緒。
就算凌旭真瞞了自己什麼,總不可能連老夫人也瞞著吧?
出了屋,看見慶兒從廊下跑過去,衣兜裡鼓鼓囊囊的。
她下意識止住腳步。
慶兒飛奔時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啃屎,兜裡的鞭炮全部掉進一旁的小水坑。
“廢物!還不快幫本少爺撿起來!浸了水就壞了!”
慶兒大聲呵斥著左右小廝,一個動作慢了,就對他們拳打腳踢。
真是被慣壞了。
孟清沅皺了皺眉。
“昨晚叔父帶我玩了大半夜的鞭炮,答應了我今天晚上還會帶我玩,你們要是不快點撿起來,我就殺了你們!”
.....
孟清沅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已經與凌旭說了京中禁鞭,他怎會頂風作案?違拗聖意,他是想連累全家被砍頭不成?
凌旭應不是這樣的人啊......
當天晚上,凌旭夜深才歸,沒想到孟清沅卻還坐在榻上等著他。
他一愣,有些心虛,笑意掩飾著問,“怎麼還沒睡呢?”
“你今晚去哪了?”孟清沅緩緩抬頭,看著他。
近乎質問的語氣,凌旭的臉有些掛不住,笑著打哈哈想糊弄過去,“沒去哪啊,這麼晚了,你是不是在等我啊?嘶........你身上好香啊.......沅沅......要不.....咱們.......”
“我問你今晚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