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甫的地位,自然是比程子康高得多。別說程子康只是金城銀行滬市分紅的總經理,就是金城銀行的總經理周作民,也不及陳光甫在銀行界的地位。
所以說,陳光甫關注陳光良這個小蝦米,確實是一種榮幸。
“是的,已經差不多七成銷售完畢,預計明天差不多能售罄。”
陳光甫點點頭,讚道:“你這一下子搞出這個辦法,我們銀行的優勢都蕩然無存了!”
言下之意,銀行本來是投資大量的新式里弄用於收租,也用於資產保值。
而如今,陳光良‘空手套白狼’也能玩得轉,銀行和大資本不再是壟斷了。
陳光良笑道:“這種商業模式,不太可能成為主流,而且現在市場缺口大。”
不知道未來如何,但陳光良覺得他一個小蝦米,很難改變整個滬市的地產大勢。就算跟風的人不少,但次輪地產大勢也能堅持到1931年底。
“這倒是,你兩個專案充其量也就賺個十萬二十萬的,算不上什麼.對了,聽說你找我有事?”
陳光良馬上說道:“是的,我想以幸福家園、陽光家園這兩個專案的利潤作為抵押,從貴銀行貸款20萬元。同時,這20萬元用於收購愚園路地皮,屆時也抵押在貴行。”
要玩,就玩大的!有時候想想,如果按部就班的發展,到年底他也就20萬大洋的淨資產,地產和車行各十萬大洋左右。
這點財產在這個年代的上海,根本算不上富豪,就是個稍微有點小錢的人而已。
陳光良知道的富豪中:像地產商人程霖生家族,其擁有2000萬的資產,其擁有‘兩條龍’,一條‘龍’是從河楠路的拋球場至西臧路,另一條‘龍’是從新世界至卡德路及石門二路一帶,意思是這兩條街基本都是其物業,大概有三公里的樣子吧!
像地產商周湘雲家族,十年前周家已號稱有500萬家業,如今同樣差不多也在2000萬的資產左右,成為寧波旅滬人士中首屈一指的富商了。這個家族在周湘雲父輩時,就擁有了南鯨路附近的福州路、廣東路、湖北路一帶的房地產;到20世紀初時,已在市中心擁有了十幾處整塊的里弄房地產。
其他的,包括‘阿德哥’虞洽卿、‘華夏摩根’陳光甫這些人,都是身價不菲,資產數千萬。
雖然這些人對陳光良來說,還是很遙遠;但陳光良恰恰有著不服輸的性格,所以理所當然的奮勇直追。
定個目標:先在30年代初,成為‘百萬富翁’再說!陳光甫基本沒有怎麼思考,就爽快的說道:“二十萬大洋的貸款不算多,正好我們銀行的資金也要找出路,就按照你說的金額貸款給你,利息就12厘吧。”
上一次的4萬貸款,利息是13厘,是上海商業儲蓄銀行覺得是投資黃包車生意,風險較小。
如今一次性貸款二十萬大洋,陳光甫只要12厘的利息,看來是銀行需要為資金找出路啊,畢竟這兩年滬市各家銀行的儲蓄大增,利息支出大增。
“沒問題”
陳光良也爽快的答應,不過他補充道:“不過我希望這筆貸款,分批支取。”
這樣預防沒有足夠的地皮,僅此而已。
當然見王左義的樣子,似乎愚園路西段有不少人願意出售地皮,機會似乎很多。
“可以,具體你找他們談吧!”
“好的”
回去的路上,陳光良心情有些激動。
20萬大洋,2年的貸款利息,大概是5萬大洋;3年的貸款利息,大概是8萬大洋。
但如果拿去投資地皮,翻倍是基本的,翻幾倍才是正常的。
至於賺多少,相信是一個巨大的數字,當然也就是對陳光良來說。
而且。
越是如此賺錢,陳光良告誡自己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賺最後一個銅板很重要。
他前世看過2篇新聞,說是:
這個年代有一個叫做孫春生,江浙餘姚人,早年曾在英資業廣公司任職,到20多歲,就攢了資金數萬。有了創業資本,孫春生1925年辭職開錦興地產公司。先後建了錦興大樓、太陽公寓和春陽裡、迎春坊、崇業裡、安樂坊等大型里弄,擁有資產400多萬兩。當然,他也不是常勝將軍,‘一·二八淞滬會戰’和‘世界經濟危機’令房地產暴跌,錦興也因此破產。
就連程霖生這樣擁有2000萬資產的鉅富,在1930年前後參與炒‘標金’,豪言要掌控‘滬市的標金市場’,結果也被孔氏家族的官僚資本和其他商人聯合,讓其虧到破產,其父親創造的巨大財富轟然倒塌,最後淪落為賣古董過日子。
充分說明一件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一次投資20萬大洋購入愚園路的地皮,陳光良也是考慮到自己的承受範圍之內。
而且現在才1928年5初,地產才開始上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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