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河當然同意了。
相比起新聞聯播，焦點訪談才是當前國內最好的發聲平臺。
儘管仍然不怎麼能夠對得上他的吸粉目標，但是有這玩意兒的澄清洗白功能，能夠幫他解釋很多東西，也對目前的整體攻防做一個總結。
方星河很快就和孫總通上了電話。
孫總是一個聲音很厚重，但是講話特別客氣的人。
“小方，其實我們很少做個人訪談，主要是做事件訪談，但是由於你引發的現象，以及最近火熱的新書，我們打算對你進行一個全面的深度採訪，你看看你需要準備什麼？”
“感謝看重，我隨時可以。”
“那就這樣，我們兵分三路，另外兩邊簡單採訪一下萌芽和首都媒體，主團隊大概後天到你那裡，採訪包括學校、師長、同學等等重要人物，最後是咱們之間的採訪素材。”
“可以，我會抽出時間配合。”
“好好好好，那這樣，你也做做準備，我們一般是主題先行，但是這一次，問題會比較多，比較雜，比較深，這種碰撞是沒有臺本的，你要心裡有數……”
看得出來，孫總很怕把選題搞砸。
方星河也懶得吹牛，只道：“求之不得，隨時恭候。”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然後，金社長眼巴巴的看著他，問：“能上焦點訪談了，記得拉你金叔一把，至少給咱們省裡和社裡講兩句好話啊……”
“沒問題，一定美言。”
“好，果然沒白幫你！”
金社長樂歪了嘴，錢已到手，責任也能撇清，這擱誰不開心？王亞麗不開心。
她給方星河打電話吐槽：“錢都讓時代文藝賺去了，名兒也讓他們出了，善後採訪來找我，真的好氣！更氣的是，你寫那麼深，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您也沒問啊。”
方星河才不背鍋呢，起手就是轉移話題：“咱們雜誌賺多少了？”
“750萬！”
提到錢，王亞麗興奮起來。
“我跟你講，這個錢賺得簡直不要太容易，新一批雜誌上的廣告費還要漲，廣告商的數量也增加了兩家……”
是的，方星河沒賺稿費，雜誌本身的銷售利潤，全都分給了所有作者。
但是雜誌這玩意還有商業合作啊！
一是廣告贊助，二是文化補貼，三是後續活動，這三大塊足夠他賺瘋了。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方星河虧待了大家，反而是他補貼了同科們——如果沒有你方哥辛辛苦苦搞來的流量，一本青少年文學雜誌咋可能賣到快200萬冊。
“那您和陳阿姨要不要出來創業？”
方星河展開蠱惑人心的忽悠技能。
“我現在不缺出版資源，也不缺媒體資源，您繼續在出版社裡熬著，也幫不上什麼忙，倒不如出來搞搞自己的事業，雜誌社的股份我只留10%，剩下的您二位自個兒分……”
相比於上次，王亞麗明顯有些心動了，因為她沒有直接拒絕，回覆的是：“你可真是玩一票就跑啊，就那麼看不上出版業？”
方星河撇撇嘴：“用不了3年，網際網路就能把紙媒的腦漿子給幹出來，現在這個行業還有什麼好折騰的？”
“那你勸我倆幹？”
“誰也沒讓你倆守著實體那點生意啊，回頭把網路文學也搞起來，那塊兒市場不小的。”
“什麼是網路文學？”
方星河琢磨了一下，簡單和她解釋。
“唔，就是網友自己寫的大眾通俗文學，因為夠不上出版標準，所以發到網上與人分享，現在天涯上就有，未來可能更多，這些東西主打一個輕鬆消遣幻想獵奇，肯定能吸引更大面積的受眾。”
“咦？聽著很有搞頭啊，但是怎麼收費呢？”
“先發展起來再說，擁抱網際網路是大趨勢，把牌子立起來再琢磨變現，搞《80後》之前你也沒想過這麼賺錢吧？”
“那確實。傳統雜誌的變現能力比你差太多了。”王亞麗也不糾結，“行，我仔細想想。”
結束通話電話，方星河算了算自己的身家，當時就嚇一跳。
好傢伙，預計過千萬了。
《蒼夜雪》他拿的是最高階別的版稅，15%，精裝本定價22塊，普通版定價15塊，預計正版銷量幹上300萬不成問題……得看什麼時候禁。
以現在《蒼夜雪》所造成的影響力，以及內容的敏感程度來看，被禁幾乎是超大機率的事件。
其實，能夠不大改而出版，這就已經足夠讓方星河滿足了。
大幾百萬的直接收入倒在其次，主要是給他貢獻了太多星光值和高階粉。
今天是26號，算是出版了4天時間，如此短暫，卻搞來了1.2億星光，1點星曜，簡直血賺好吧？不過，別看現在報紙上的各種深度解讀逼格滿滿，其實真正能夠割到星光的還得是女粉。
包子曰：哭得越慘，星光越多，哭得越崩，人越忠誠。
黃靜和那姑娘，平時一條資訊都不敢給他發，這兩天密集轟炸發了得有50條，每一條都辣麼長。
方星河一條都沒敢回，小姑娘的情緒極其不穩定，被他給刀麻了。
李紅、楊欣、劉靜……所有有聯絡方式的女粉都一樣，好像死過一遍似的，資訊裡全是怨念。
99年放這種玩意，果然夠惡毒。
瓊瑤的那套狗血思路，和迭代出來的網文情緒技巧根本沒法比。
之後等到韓劇引進國內，那會更有意思——拍的什麼玩意？不如《蒼夜雪》一根毛！
用陳丹婭公開發表在新民報上的評價來做證據：“方星河用了大半本書為這場戀愛的必要性、重要性、珍貴性來增加可信度，使得每一個讀者都深深沉浸其中，發自內心的希望陳蒼和樓夜雪能夠得到救贖，永遠幸福，結果他們卻在最甜蜜的時刻以一種最命運的方式滑落——比《性》裡面母親向死亡滑落更加的不可抗拒——方星河親手殺死了我們，乾淨利落，毫不留情，殘忍戲謔，他是一個屠夫，而《蒼夜雪》將如他所願，成為華夏文學史上的虐文里程碑，驕傲地佇立在那裡，讓我們在每一個回憶起它的夜裡淚染枕巾……”
其實，陳阿姨的這番點評最接近方星河的原始出發點，也最能精確描述女讀者們痛並忍不住繼續看的現狀。
但是瞧瞧她把方星河罵的，介是真生氣了，誰能想象“屠夫”的字眼從她嘴裡說出來啊？
方星河你罪大惡極！
女讀者們大抵都是如此態度，實驗高中裡，甚至發生了200多個女生圍堵方星河，要求他修改結局的鬧劇。
“你是畜生嗎？！”
誰敢想象，這是大雷學姐親口罵出來的話？
當時如果不是有人攔著，她保準撲上來咬小方一口，真的，這孩子罵人的時候都沒止住淚。
狗方躲回家裡也沒用，白天一群女生站外面往他院子裡扔東西——儘管捨不得扔石頭砸玻璃，但是什麼乒乓球小蛋糕西紅柿白菜葉子……管夠。
大半夜則是男生們的時間，媽的，他們真敢扔石頭！
昨天夜裡方星河差點被砸到，最後只好偷偷溜到王查理家裡躲好。
可是即便如此，狗方依然笑嘻嘻的。
沒辦法，只要一開啟星光面板，就忍不住開心。
星光值每天漲個三四千萬，越罵越漲，越氣越快，真的很難不幸福。
把恢復點到89點，協調點到95點，剩下的開始點免疫。
他也不急，照《蒼夜雪》現在的勢頭，哪怕不能把所有身體屬性加到89，缺口也不會很大，隨便搞搞就有了。
現在最該做的事情是……趕緊去撩撥撩撥被他寫到書裡的那群傻嗶。
最近兩天華夏社會最大的樂子，正是他們。
劇名：我把公知寫進書裡盡情蹂躪之後他們的社會性死亡後遺症導演：方星河編劇：方星河主演：烈炎山、程一中、常平、宋租德、劉信達等。
播出平臺：《蒼夜雪》及全國各大媒體，網臺同步。
播出效果：開播即爆，熱度破3萬，市佔率25%，全國城市居民熱烈吃瓜……
其實現在好多觀眾壓根不知道怎麼回事，150萬冊的銷量覆蓋率有限，只有大城市的一線觀眾才能體會到那種樂趣。
不過，這招最毒的就是，掛上去了就沒人放得下來。
發行三天的影響力不夠大，那麼30天呢？300天呢？30年呢？
所以上榜的人全員破防，也在情理之中。
烈炎山和程一中第一天就氣炸了，撕下偽善面紗，直接開罵，並且詛咒發誓一定要告方星河。
但是另一個貨，13醜裡最lo騷的租德，非但不以為恥，反而沾沾自喜。
他在專欄上的發文，簡直將不要逼臉詮釋到了極限。
“租德聽說自己被寫到了方星河的新書裡，於是特意買了一本觀看，啊喲，縣長小舅子？方星河侮辱了我的人格！如果我真的有一個姐姐，那麼她至少要嫁到高官。
我們一家子人的基因優秀程度毋庸置疑，我的博士拿得不費吹灰之力，賺錢也根本不需要靠貪汙，我的發明足以改變華夏兒童的人種劣勢！
但是這些都不是今天的正題，不講了，租德對方星河新書的評價是：有點意思，但是大部分狗屁不通！鄢兄那樣文采斐然品性高潔的人物，生下的兒子居然是強鹼犯！
程兄那樣聰明的人物，兒子叫二愣子，媳婦是潑婦，本人也被方星河寫得畏畏縮縮！
常平兄為人最是仗義，性烈如火，在書中卻被汙衊成一個攀附小人，欺軟怕硬，前倨後恭之輩！何其荒謬？
在我看來，方星河此書的破綻太多，人物塑造薄弱，情節不知所云，且待租德一一道來……”
宋租德這貨洋洋灑灑寫了七八條，然後就把13醜的眼珠子都給氣紅了。
因為這貨顯然沒有看懂書，在那裡信口胡謅，偏生還帶著他們的名字，頂在上面明晃晃的。
“他是不是傻嗶？！”程一中暴怒到心臟一陣陣抽搐，“啊？！他到底是哪裡來的傻嗶？！”
熊培雲和烈炎山也沒轍。
他們都不敢從書的質量本身下手去批評方星河，只能抓住“結局媚俗”、“前後割裂”、“價值觀不正”等小問題開批。
因為當公知其實也是有限制的：可以在某些不明確的問題上造謠胡說，但在專業方面必須保持自身的公信力。
換言之，假如業界權威和普羅大眾都認為某一樣東西好，那麼他們就不能直接說差，必須得從偏門的角度發起批評，否則就是侮辱大眾智商——儘管大眾其實本來也沒什麼智商，但是你也不能明著罵他們是傻逼吧？
所以這幫貨就只能在“受害者”身份上面做文章，不敢跟文學界硬頂，罵方星河寫得爛。
熊培雲甚至被逼得只能誇，然後在誇獎裡夾帶私貨，就是這個道理。
反而是文學界內部可以批評《蒼夜雪》本身，有理有據即可。
所以現在熊培雲一下子牛嗶了，抖起來了，因為他的解讀確實讓很多讀者相當認可，紛紛去信表揚。
而程一中和烈炎山兩個……活得跟小丑一樣。
程一中當時就發表了嚴正宣告，結果對頭撰稿人當即在報紙上喊了一聲“二愣子他爹”，瞬間就把他乾紅溫了。
烈炎山一頓爆炸輸出，指名道姓把方星河罵得狗血淋頭，公開喊話要起訴，要讓方星河付出代價，結果也有好多人勸他：鄢老闆，位高權重，大度些嘛！
這都不是最損的，最損的是北青的趙春華。
“鄢老闆，家風，注意家風！”
當時他嘎的一下，翻著白眼兒，差點氣暈過去。
而且在現實生活中，哥倆也變得有些神經衰弱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就感覺不管走到哪，都在被人指指點點。
烈炎山昨天回到家裡，看到他兒子在那兒對著電視傻樂，當時就氣不打一處來——是的，他真有兒子！雖然不叫鄢烈羽，但這兒子好像更加的爛泥扶不上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