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發一邊拆開包紮的繃帶,一邊嘆氣,“骨頭錯位了,看來得重新接骨復位。這小子,真是犯了痛星,受這麼大的罪……”
王德發的話就跟針一樣扎盧聖玲的心,要是痛苦能代替的話,哪怕加倍她也願意替他承受啊。
不知情的王有才還在一旁說風涼話,“嘖嘖,這麼大個人,怎麼還把自己搞成這樣?”
王德發抬頭瞥了眼說話的人,這不是下午打野豬那小子麼?
他才認出來。
都姓王嘛,算是本家,就沒拿話擠兌他。
準備趁張懷端沒醒將骨頭復位,哪知手還沒發力,人就醒了。
王德發也是沒轍,心想該他犯這痛星啊,昏得好好的,這時候醒來。
“懷端啊,我準備給你做腿骨復位了哈,你忍著點疼。”王德發說。
張懷端扭頭找盧聖玲。
盧聖玲快步走到床邊,握住他的手,“張懷端,我在這兒。”
說完眼淚就嘩啦嘩啦往外落,跟下雨似的,看得王有才一臉懵逼。
這人又沒死,用得著這麼悲痛欲絕嗎?
想到她端著獵槍打野豬時的意氣風發,比個男人還勇猛灑脫,哪知還有這麼嬌柔纖弱,楚楚可憐的一面。
張懷端看到盧聖玲平安無事,心裡踏實了些。
一下子沒了牽掛,注意力就轉移到腿上的痛感,他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昏黃色的燈光下,盧聖玲眼睜睜地看著他額前爬滿密集的汗液,卻無能為力,才止住的眼淚又巴巴往下掉。
看著盧聖玲對張懷端滿眼的緊張和愛,王有才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
他長得也不差是張懷端,何況家境還比他家好一些,怎麼就遇不到一個為自己流眼淚的女人?
“懷端,忍著點痛哈。”
王德發活絡了下手腕,準備給張懷端骨頭復位。
張懷端咬著唇點了下頭,放在身側的手下意識地握成拳頭。
接骨復位是真痛啊,上次王老先生那一下,差點沒讓他痛死過去。
他是男人啊,當著小寶的面,就算痛得死去活來,他也只能強忍著。
盧聖玲把自己手臂伸過去,“張懷端,疼的話你就咬我,我不怕疼。”
王有才傻眼了,都說女人在談物件的時候沒腦子,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他一個大男人,疼就疼嘛,有什麼關係的咯。”
盧聖玲可不願意讓張懷端受苦,沒當王有才的話當一回事。
張懷端忍痛笑了笑,將盧聖玲的手臂推開,嘴硬說,“我不疼,一點都不疼。”
王有才嘆氣,心說這骨頭還接不接了?
怎麼著,還得在老醫生動手之前,上演一段生死絕戀嘛?
“等著。”
不就是怕疼嘛,他有辦法。
王有才扭頭找到王德發家廚房,東找找西找找,最後從一個裝豬食的木桶裡撈起一把鐵瓢。
回來把鐵瓢往張懷端嘴跟前一塞,“疼的話你咬這個。”
鐵的,還怕你咬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