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不用搬媽房間,就擱在堂屋好了,裡邊的奶粉是給年年買的,年年跟我家小寶一樣大,兩個孩子一人一罐,白糖給你的,還有這兩隻野雞,你多吃點,好給月月下奶。”
張懷妝反應不過來,看盧聖玲那張溫和的笑臉,總覺得恍惚。
盧聖玲當然也知道她在驚訝什麼,跟沒事的人一樣,抱著月月坐到牆角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孩子的屁股。
直到哄睡才交給她嫂子抱回床上。
盧聖利覆過身,趴在藤椅上,勾著頭盯著他妹。
“盧聖玲,你咋回事?”
盧聖玲眯了眯眼,裝蒜,“什麼怎麼回事?”
“你咋變了?你以前不是瞧不上你嫂子嗎?今天咋跟換了個人似的。”
盧聖玲起身把他哥從藤椅上拉起來,“你別一天天攤在家裡,明天就去找個活幹……”
張懷妝才從屋裡出來,就聽到盧聖玲跟他哥聊這麼一句,鼻尖一酸,眼眶就紅了。
打從嫁到這個家,盧聖利就沒好好幹過活,鎮上工廠上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最後還被人給開了。
這些年,成天窩在家裡睡大覺,指著她幫人納鞋底掙點開銷,兩個孩子,還有公婆要養,她都快撐不住了。
要不是兩個孩子小,她都想一了百了。
抹了把眼淚,張懷妝把剛泡的茶端給她,“聖玲,來,喝水。”
“誒,謝謝嫂子。”
盧聖玲接過搪瓷缸,看到張懷妝一雙與年齡不符的糙手,密密麻麻地佈滿老繭,心像被剜了下。忍著淚意,回頭瞪了他哥一眼。
見張懷妝一直盯著自己看,眼神柔柔的,帶著幾許訝異,盧聖玲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將藤椅挪了挪,“嫂子,坐啊。”
這倆兄妹都站著,她哪敢坐,一不如意,盧聖利就拳頭伺候。
“你坐,我去做飯,等會爸媽回來,飯沒燒又該發脾氣了。”
盧聖玲悶哼一聲,自己這一家人都是什麼臭脾氣啊。
不行,都得改造。
她盧聖玲第一個改過來,現在就該改造他哥。
一個大男人不幹活吃軟飯,像什麼樣。
“誒,大哥,你聽到沒有,去找個活幹。”
張懷妝忍著眼淚轉身,疾步進了廚房。
盧聖玲心疼嫂子,見他哥把她的話當耳旁風,火氣又蹭了上來。
“盧聖利。”
盧聖利皺眉,“盧聖玲,你是哪根筋搭錯了吧?你走,我家不歡迎你。”說完一屁股撅坐到藤椅上。
又躺了下來。
早知道這樣,她就該把家裡的獵槍帶來。家裡這個不成器的哥哥,還得上厲害的角色。
盧聖玲他爸媽肩扛鋤頭,一進家門,就聽到這麼一句,她爸氣得衝過來撩盧聖利耳朵。
“你妹好不容易來一趟,就趕她走,你有沒有良心啊?”
盧聖利扯嘴哼了下,“爸,等會你也要趕她走。”
她爸愣了下,啥意思?轉臉看閨女,“小玲,你哥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