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二點半,尖沙咀的麗晶酒店總統套房裡,壁燈泛著暖黃光暈。
楊柳蜷在顧俊輝懷裡,肩頸處還留著幾道淺淡的紅痕,透著剛被溫存過的慵懶。
今天跟著中銀的人連軸轉了四場談判,此刻她連眉頭都是倦意,卻在唇間漾著滿足的軟。
這時,顧俊輝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懷中的楊柳身子動了動。
輕腳下了床,走到窗戶邊接電話。
“俊輝!”王志遠的聲音帶著熬夜後的沙啞和難掩的興奮。
“美股這波跌得太兇了!道指現跌了7%左右,納指也差不多。這是美國1987年,黑色星期一之後最狠的一次。
今晚妥妥是第二個黑色星期一!”
亞洲市場明天怕是要跟著承壓,尤其是我們香港這邊,估計會跌得利害。
“嗯!這勢頭傳來,明天恒生指數和東南亞那幾個市場,怕是要創今年最大跌幅了。”
不過正好!
我們在香港的金融與傳媒佈局,明天就要正式啟動了。
歐美股指期貨的空單,你也得抓緊結倉。跌太狠了總會有修復性反彈,見好就收。
“明白,北美這邊已經清完了!道指在7200點左右平的倉,納指和加拿大TSX指數也都在低點清了。”
“王哥,歐洲那幾個先拿著。英國富時100、德國DAX30、法國CAC40、義大利富時MIB、荷蘭AEX、西班牙IBEX35。
這六個都等明天下午亞洲盤跌透後,看歐洲開盤的走勢再清。”
“好!那銀行股收購的事?”
“今晚辛苦了!明天上午不用盯著道亨銀行和永隆銀行的股份收購,下午開盤後操作。”
“……”
掛了電話後,顧俊輝站在窗前,拉開了厚重的窗簾。
維多利亞港的夜色湧進眼簾,對岸中環的燈火裡,滙豐總行的青銅穹頂泛著冷光,中銀大廈的尖頂刺破夜空。
望著這片被金融風暴籠罩的版圖,心裡想著:九個歐美市場的股指期貨空單剛平了三個。
那十億美元撬起來的200億頭寸,按這幾日跌幅算,平均該有15%的毛利,約30億美金的賬面收益。
扣除利息、佣金和稅費,具體能落袋多少,得等明天剩下六個清完。
而亞洲方向還有九個市場等著明天了結。
新加坡海峽指數、泰國SET指數、菲律賓馬尼拉指數、印尼雅加達綜合指數、馬來西亞KLCI。
再加上東亞的韓國KOSPI指數、日經225指數、臺灣加權指數和恒生指數。
這些地方的指數跌得都比歐美多,尤其是港股,若明天再探低點,單這一個,10月收益就得有40%以上了。
剩下八個平均20%總是有的。
同樣十億美元、二十倍槓桿,這波下來,40億美金的毛利是跑不了。
兩筆股指期貨,再加上日元、黃金和原油方面的長線持倉,這些一起的賬面浮盈將超過100億美金了。
這時,顧俊輝感覺身後溫熱的氣息貼了上來。
楊柳穿著黑色絲質睡裙,領口鬆垮滑到肩頭,露出片瑩白肌膚。
“俊輝,想什麼呢?”聲音帶著些慵懶。
顧俊輝摟住她的腰,將人往懷裡帶。睡裙料子順滑,掌心下肌膚溫熱。
“柳柳,你看對面中銀大廈的燈,亮得像根水晶柱。”
楊柳順著目光望去,中銀大廈的玻璃幕牆反射著燈火,在夜色裡格外醒目。
遠處海面上,幾艘貨輪亮燈移動著,在水面拖出長光帶……
她輕聲說道:“這酒店是真不錯,位置好,視野又寬,看風景方便,服務也周到。
不過住久了,總感覺有點飄,少了一點家的感覺呢。”
顧俊輝笑道:“嗯!其實這酒店我們住著,還有段趣事呢。
前兩個月在京城和周星馳聊起《國產凌凌漆》這電影,還跟他開玩笑說,什麼時候去看看他拍的麗晶大賓館。”
楊柳噗嗤笑出聲。
“這我可有印象——電影裡007去找‘麗晶賓館’,人家告訴他‘是麗晶大賓館’。”
“這電影都過去好幾年了,我記憶最深是那把殺豬刀,還有達文西的十種武器‘要你命3000’。”
“俊輝,你算看周星馳電影長大的,現在倒把人挖到輝遠傳媒來拍《少林足球》,這算不算把偶像招至麾下?
你這運籌帷幄的本事,連星爺都得佩服。”
“哈哈……那你呢?佩服嗎?”
“自然是佩服的。”楊柳仰頭吻了他一下,眼波流轉間帶著勾人的媚。
“不過,總不能一直住酒店吧?咱們得先在香港安個家才好。”
“那你這段時間有沒有相中哪裡?是山頂的豪宅,還是淺水灣、深水灣那種?
或者九龍塘、廣播道那邊明星扎堆的地方?”
“其實看了幾個地方,還沒最終定下來。是想著這金融風暴還沒見底,等再跌得狠點,再下手。
那你呢,有沒有偏愛的地方?”
“偏愛?我家柳柳喜歡哪裡,就選哪裡了。”
楊柳聽了,往他懷裡縮得更緊:“那我要帶露臺的,能種薄荷,還要個大廚房。”
“都依你。”顧俊輝吻上她的唇,力道帶著點強勢,卻又在唇齒相依間透出溫柔……
這時,楊柳想到顧俊輝在京城故宮邊和楚若琳的四合院,想到坂井泉水在東京為他張羅的庭院。
這個男人早就把“家”的版圖鋪得這麼遠,而自己也將是其中一塊拼圖……
楊柳感受到之前身體的酸脹還沒褪盡,此刻又被緊抱著。
顧俊輝的手掌寬厚有力,按在腰上時帶著掌控,劃過肌膚時卻細膩得能挑動最敏感的神經。
這種踏實的滿足,從身體到心裡,滿得快要溢位來。
“那香港的家……”楊柳喘著氣,“要快點定下來。”
……
第二天,10月28號清晨。
尖沙咀的報刊亭剛支起攤子,過往的人就被攤面上的報紙標題拽住了腳步。
穿睡衣的阿婆手裡捏著零錢,在《東方日報》《蘋果日報》《信報》之間猶豫。
平時只買娛樂版看八卦的她,今天被報攤老闆塞了份《信報》:“阿婆,今天別看明星緋聞了,道瓊斯跌了7.18%,比1987年還狠!”
阿婆眯眼瞅著標題,一臉疑惑地用問:“道瓊斯?乜嘢道瓊斯啊?”
“股市咯!”老闆嘖了一聲,“你唔買股票,你家那死鬼不是買了嘛?前陣子天天蹲我這兒看財經版,眉頭皺得像打了結。
你紅磡那套房子的按揭,利率怕是要漲咯!”
阿婆的手頓在半空。
報紙頭版的黑體字突然變得扎眼:“華爾街黑色星期一重現,亞洲市場今日恐遭血洗”。
旁邊娛樂版角落印著的“某當紅巨星豪宅遭銀行催繳質押款”照片,前天才在八卦雜誌上見過。
其捏著報紙,無奈地點了點頭,轉身往家走時,腳步都沉了些。
地鐵荃灣線的車廂裡,西裝革履的上班族們忘了傳閱懷裡的武俠小說。
有人舉著摺疊的《明報》給同事看:“昨晚納斯達克跌穿1500點,我買的科技股基金怕是要清盤了。”
旁邊穿校服的學生拽了拽媽媽的衣角,指著車廂裡議論的人群問。
‘媽媽,他們說什麼聯絡匯率,我們老師說香港的貨幣很穩的,不會有事的呀?”
而在中環的茶餐廳裡,穿紅馬甲的聯交所經紀人扒著叉燒飯,對著手機大聲回話。
“經理!我那三百萬滙豐股票,開盤就拋!不管多少錢!”
鄰桌的劇組製片人也正對著電話嘶吼:“投資方說股市跌慘了,新片的資金要撤?”
娛樂報的頭版頭條全換了:《女星抵押珠寶補倉》《電影公司暫停三部新片》《地產商連夜下調樓價》……
連平日只登馬經的小報,都用紅筆寫著“銀行隔夜拆借利率飆至500%,借錢比登天還難”。
過海隧道的巴士上,穿制服的銀行職員對著小鏡子整理領帶,口袋裡的工牌晃出“道亨銀行”四個字。
他昨晚接到內線電話傳達的緊急通知:“明日提前一小時到崗,準備應對流動性壓力”。
當天星碼頭的渡輪鳴響汽笛時,甲板上的乘客沒人看海景,都在低頭翻閱手裡的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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