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詭世界:我靠謊言成神

第280章 歸來的不是他們

是編號交錯閃爍的冷光,是一具具新生命種體從汙穢粘液中浮現、扭動、破繭而出的胎膜聲。是啃噬過去、篡改記憶、替代真實的……災禍之子。

編號,沒有感情。

但他們,正一步步走向尚存心跳的人類。

而他們的來臨,已無需語言解釋。

王奕辰張開雙臂的那一刻,大地開始震顫。

不是地震。

而是某種低頻的律動——如心臟的搏動,卻詭異地分佈在整片廢墟之下。

每一次脈衝都像是巨大的器官在地下甦醒,傳匯出的生命波紋擊打著眾人的腳踝、膝蓋、脊椎,甚至靈魂。

緊接著,血霧自地底緩緩升起,顏色暗紅,濃稠得像從未與空氣接觸過的深層血漿,在風中化作一團團溫熱的迷障。

地面驟然裂開,無數道蠕動的臍帶自縫隙中緩慢探出,每一根都帶著如同新生嬰兒面板的溼潤,末端翻卷著神經觸鬚般的花瓣。

它們像活物般沿著斷裂的岩石、鏽蝕的鋼筋、殘存的機械殘骸爬行、纏繞、共振。

它們——在拼接。

拼出一座前所未有的結構。

不是高臺,也不是神壇。

是祭壇。

是骨池。

是母體的降生場。

空氣中隨之擴散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氣味——

既像高溫烘焙中液化脂肪的焦香,又像剛切開的未熟胚胎所散發出的那種溼熱、腐甜與血腥混合的味道,令人作嘔卻無法忽視。

在眾人難以置信的注視中,一團由血肉、金屬與神經纖維融合而成的巨大結構緩緩升起,如同被一隻看不見的手高高舉起的惡胎。

她,被懸掛在這座新生的母體中心。

是她。

是安吉拉·赫林頓。

數十條臍帶從她的背部、腰椎、胸腔深處延伸而出,

末端連線著漂浮於她身周的一枚枚命種編號牌,牌面在血霧中閃爍著冰冷而規整的紅光。

她的腹腔,是一塊半透明的孵育囊,透過泛著溫熱光澤的胚膜可以清楚地看到內部——幾具尚未成形的命種胚胎在其中扭動、搏動、蠕變,發出溼滑而壓抑的震顫聲。

她沒有腳。

她的整個下半身,已經徹底整合進祭壇核心的胚床結構之中。

她是浮游的,是整個結構的一部分。

不,是整個結構的核心子宮。

是孕育物本身。

她睜開眼,瞳孔中流轉著生物程式碼般的神聖光芒,聲音沒有從口中發出,而是直接震盪在每一個人的意識中:

“我是安吉拉。”

“我也是赫林頓。”

“我是第一道實驗報告。”

“也是最後一枚子宮。”

她緩緩張開雙臂,臍帶如披風般從她身體兩側垂落,血液自肌膚表層無聲滲出,在空氣中形成一條條懸掛的血幕。

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可抗拒的權威,如月下潮汐,悄無聲息卻能改變整個大陸的重力方向。

“我創造十三。”

“我是子宮,是他成為神之前,最初的容器。”

“你們感到恐懼……那是人類對未出生者的本能畏懼。”

她微微一笑,眼角滑落的不是淚水,而是粘稠而透明的臍帶液,帶著胚胎初生時的溫度。

“每一個死者,都是失敗的胚胎。”

“每一個編號,是你被重新定義的胎名。”

“你們的存在……本就是為被孕育而設定。”

她緩緩將目光轉向司命。

那不是敵視。

是評估。

是某種超越道德與倫理的母性觀察。

“你也很優秀。”

“主秘命運,副秘虛妄。”

“你的結構……擁有極高的繁育潛力。”

“若你願意進入我,我會為你調配一個最適合的胚位。”

“你不需要戰鬥。”

“你只需要——被使用。”

話音落下,王奕辰跪地,單膝壓入血液之中,彷彿在朝聖聖壇。

他的聲音顫抖,卻無比虔誠:

“母親啊,請下達您的命令。”

安吉拉看著他,笑容緩緩展開,唇瓣間吐出比召喚還沉重的命令:“那麼——”

“讓我們收回那些逃出子宮的野種吧。”

隨著她話語落地,四周的血霧開始螺旋旋轉,如同子宮宮壁的劇烈收縮。

下一秒——

二十餘名編號命種自血池中浮現,他們從胚囊中剝離,如破水而出的逆生者。

他們的形體不一,有的畸變,有的完美,有的殘缺,有的閃耀。

但每一個,都刻著清晰編號:

【l-03】

【g-17】

【h-06】

……

每一個編號,都是一座墓碑。

曾屬於那些死去的名字,而今成了復甦者的身份印記。

空氣中,已充斥異化胚漿的氣息。

那不是霧。

是數百個胎盤,在呼吸。

在蠕動。

在等待新一輪的“孕育迴圈”。

司命沒有動。

他只是緩緩低頭,看了一眼腕部終端上跳動的資料介面。

“還有三十七分鐘。”他低聲道,像是自語,又像是對戰場本身宣判,“到達z-217最短預計視窗。”

他語調平穩,卻彷彿一枚靜置已久的計時器,被按下了倒計時的開關。

“隊伍狀態正常,傷者兩人,非戰力四人,後防火力可支撐兩輪爆發。”

他說話的同時,已在腦海中迅速完成了一輪微調級別的戰術預演。

接著,他抬起頭。

目光穿透翻湧不休的血霧,看向那一支正緩緩逼近的命種大軍。

他的眼神,像一把刀,靜默卻鋒利。

“……這是‘樣本回收計劃’。”

他一語定性,語氣冷得像正在逐字複述實驗報告。

安吉拉的邏輯,他已經判斷清楚。

這不是一次全面清除。

這是一場精準收割。

她不需要“勝利”,她只需要捕捉+回收+編號+再加工。

這不是戰爭,這是一次結構級別的“資料回收任務”。

維拉默契地站到他身側,眼中冷光一閃,指尖悄然搭上了卡槽邊緣。

“你打算……正面硬打?”她聲音低啞。

司命搖了搖頭,嘴角幾不可察地勾動一下。

“我打算正面……撤退。”他輕聲回應,語氣中竟帶著一點輕快。

莊夜歌也走上前,紙鈴在他手中發出一聲微響,如命運齒輪撞擊時間邊緣的低鳴。

“我能撐十秒。”他道,“五十米範圍內,霧中維度可擾亂感知。”

司命轉頭看向林恩。

她沒有等問話,已經將卡牌滑入掌心,一張灰銀色霧面卡緩緩在她指尖浮現,其上描繪著數十重空間邊界如迷宮交迭,每一條邊緣都如流體緩緩扭曲。

【no.6138《界障遷霧·微構迷道》】

遺契詞條:釋放大面積迷霧,持續干擾敵方識別與指令系統,可遮蔽戰術感知三分鐘。

司命一邊確認戰術圖層,一邊迅速調配:“霧來之後,我們分三組衝鋒。”

“維拉前導,穆思思帶非戰力成員右偏區,信奈帶林婉清等走中軸。”

“我和莊夜歌斷後,進行清除與誘導。”

他頓了頓,眼神鋒銳,語速更快一拍:“王奕辰不必應對,他只會‘看’。”

“安吉拉……交給我。”

沒有人提出質疑,也沒有人問“為什麼不是打”。

因為他們都清楚——這一戰,沒有勝算。

不是因為火力不足,不是因為策略不周,而是從一開始,這場戰鬥的勝負邏輯就已被剝奪。

他們不是參與者,而是“樣本”。

是失敗的胚胎,是編號之前的素材。

這不是戰鬥,這是從編號系統中逃生的博弈。

“林恩。”

司命的聲音再次響起,比風還輕,卻穿透整片廢墟。

“釋放吧。”

下一瞬,灰霧如洶湧浪潮般騰起,席捲而出。

霧氣如層迭現實般將整個廢墟吞沒,霧中每一寸空間都在折射、分裂、重組,視覺層級被剝離成數個不穩定維度。

命種大軍齊聲尖嘯。

那不是怒吼,而是子宮識別系統遭干擾後的資料錯亂噪音,如千萬條斷裂神經線同時傳輸錯誤訊號,在血霧中交織成淒厲刺耳的“哀鳴”。

莊夜歌手指猛然一震,三張紙符破空飛出,分別貼地而生,眨眼間變化成三道模糊人影:——替死紙靈·偽林婉清(模糊面孔,雙槍交錯)——替死紙靈·偽穆思思(手持畫冊,拖曳臍帶)——替死紙靈·偽司命(戴面具,身形幾可亂真)“拖延十秒。”莊夜歌低聲開口,目光凝如靜水。

“給我十秒,我讓他們找不清方向。”

司命頷首,在迷霧席捲的那一刻發出一個字:

“撤。”

所有人開始奔跑。

不是潰逃。

而是精準、有序的戰術撤退。

在翻騰的霧中,那些“熟人”模樣的命種正在拼命追趕,他們辨認面孔、識別氣味、模仿聲音,但終究一次次撲空。

他們不是慢了一步。

而是他們——已經不再認識這些人。

不再認識穆思思、不再認識林婉清、不再認識司命。

因為系統中的“名字”,已經被換成了編號。

這一次,不是“死別”。

而是演算法級別的錯認。

他們曾是人。

如今只是——編號。

「你們曾用名字相識,如今以編號相對。

可記住他們的你,是否還記得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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