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蔣書韻將唇彩收了起來,看著鏡子裡的白龍女說道,“這樣就有十足的港味了。”
林懷恩轉頭看了一眼,雖然他對化妝並不算很瞭解,卻也分得清楚的徐睿儀平時的妝容和“港女妝容”的區別,畢竟他是在紐約生活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所謂的“港女妝容”,就是更偏歐美的化妝方式,而不是華日韓的化妝方式。
“林懷恩,你今天還穿什麼格子襯衫?”蔣書韻看向他說,“今天得穿好點。”
“哦。”他連忙拿出手機,“要穿西裝?那我現在買?”
“也不至於這麼嚴肅,就是場普通的交易,就跟上門提個同城購的二手貨一樣。”蔣書韻笑著說,“主要是得符合場景,畢竟也算是秘密交易,大家還是得整出點儀式感,要不豈不是顯得我們這些覺醒者很沒有逼格?”
“儀式感?”他鬆了口氣,“還好不是電影裡的那種儀式感,大家穿著嚴肅,一個個都帶著墨鏡,就跟去參加葬禮似的。等碰頭的時候,一幫人殺氣凜然的說:東西帶來了嗎?另外一幫人凶神惡煞的回答:帶來了,那我要的東西在哪裡?”
“你這看的是什麼古早電影?都老掉牙了。”蔣書韻擺了擺手,“就算是黑幫,現在也不會這麼老土。”
“那現在的黑幫怎麼個潮流法?”他問。
蔣書韻懶洋洋的回答道:“現在黑幫都發快遞,順風到付。”
“那確實挺洋氣的。”他又問,“不穿這個,我該穿什麼衣服?”
“就穿你當富二代時穿的衣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是條住在奈米屋的喪家的的路邊一條.”蔣書韻說,“我們是去瑰麗,既不是去社交,也不是去火拼。”
林懷恩聳了聳肩膀,“真話果然很傷人。”他回過神來又問,“瑰麗?”
“一般來說深層世界交易都會選五星級或者以上的酒店,這樣大家都放心點。畢竟絕大多數覺醒者都是人類精英,沒必要真弄的跟黑幫似的。”蔣書韻說,“還是得有點腔調”
“好吧。”他說,“我其實覺得這樣很好。”
蔣書韻又補充道:“瑰麗是我定的,我覺得瑰麗我們比較熟,臨時要製造幻象的話,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哦。”林懷恩脫掉了土氣的藍色格紋襯衣,又脫了裡面的廉價t恤,從儲物櫃裡翻出了他以前穿的衣服和褲子,去了洗手間。
雖說大家睡都睡在一起了,熟到不能再熟,他始終還是保持著禮貌,或者說是對蔣老師和師姐的尊重,去洗手間換衣服。但師姐和蔣老師就沒有這種意識,師姐一向這樣,蔣老師換睡衣也就會喊一聲“不許看”,隨後就在下鋪窸窸窣窣的將衣服換好。
而他即便是在上鋪,也會老老實實的下床,去洗手間換衣服。
西格瑪男人最注重細節。
在洗手間裡換上了以前的t恤和褲子,不是品牌,而是特定面料的定製款,據媽媽說全球產量都有限,奢侈品牌也只能拿來做高定。果然這料子就是不同,衣料輕薄熨帖,穿在身上就像是沒穿一樣,而不像是剛剛脫下來的廉價衣服,有種難受的摩挲感,彷彿穿了層砂紙在身上。
他換好衣服,長舒口氣,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某種舒適圈。照了照鏡子,稍微整理了一下發型,他才走出洗手間。
“檢查一下裝備。”蔣書韻從她的包裡拿出了眼鏡和耳機,“等下別忘記戴上。還記得我跟你們說的基本操作嗎?”
“記得。”林懷恩走到了床邊,提起了放在床上的旅行袋,拉開拉鍊看了一眼,一堆花花綠綠的美鈔上面,放著兩個塑膠袋,袋子裡是他和師姐的遮蔽裝置,眼鏡和耳機,確定帶上了裝備,他抬起頭,比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
“出發吧。”蔣書韻向門口走去。
林懷恩回頭看了眼還坐在床沿的師姐,她今天是穿的蔣書韻的衣服,水泥灰的破洞牛仔褲配紅白相間的抹胸,外面則套了件黑色亮皮機車夾克,配上比較中性的港風妝容,真是又冷又帥,無情殺手的既視感拉滿。
就是裹胸實在太顯身材,雷光閃爍的而且貌似露的有點多,連那道縫隙般的肚臍眼都露出來了,他覺得有點不太好,於是俯身,將皮夾克的拉鍊扣在了一起。
“呲呲.呲.”
黑色的拉鍊慢慢被他拉緊,一直到裹胸的上面一點,他才滿意的笑了下說:“師姐,我們走。”
師姐點頭。
他轉身走出了房間,師姐也跟著走了出來,蔣書韻將門關緊,接著“譁”一聲,將鐵柵欄門拉上,將門鎖好。
這時他們隔壁的門被開啟了一道縫,一個卷頭髮的混血小男孩靜悄悄的開啟了門,將腦袋夾在門縫裡朝著外面張望。他眼睛很大,面板偏黑,一看就有南亞血統,臉上髒兮兮的,嘴角還殘留著乾涸的咖哩醬汁。
林懷恩見過小男孩兩次,但每次對方看見是他,就會飛快的把門拉上,可今天沒有,而是羞怯的盯著他.身後的蔣書韻。
“晚上好,阿爾扎比.”蔣書韻微笑著和小男孩打了個招呼,越過他身側,走到了門邊,隨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盒餅乾和一塊巧克力,伸手遞了過去。
小男孩將手從鐵柵欄的縫隙中伸了出來,飛快的拿過餅乾盒巧克力,說了聲捲舌口音濃重的“多謝曬”,立即就“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就像是從遊客手中接過了栗子的松鼠,轉身就躲進了自己的樹洞。
蔣書韻不以為意,說了聲:“走吧。”向著電梯間走去。
林懷恩和師姐並肩跟在蔣書韻的後面,經過“鄰居”家的門口時,聽到了門裡面響起了歡呼聲,很嘈雜。
“是一家巴基斯坦人,七個人住我們住的那麼大的房間.”蔣書韻淡淡的說道,“一個沒有工作能力的奶奶,一個不能出門拋頭露面的女人,三個女孩和剛剛那個小男孩,基本都靠他爸爸在冷庫當搬運工賺錢養活”
“巴基斯坦?”林懷恩奇怪的問,“為什麼不留在自己的家鄉呢?”
“因為留下來更沒有出路。”
“我的意思是他可以讓他的媽媽、老婆孩子留在巴基斯坦,他打工賺錢寄回去。”
“因為留下來更沒有出路啊!”蔣書韻又重複了一遍,“他把老婆、孩子們接過來,還可以再這間房子裡接些手工活,即便只是偶爾能接到活,也比在巴基斯坦收入高很多,更何況孩子早點來,能學粵語、中文,還能免費讀書,可以早點融入社會。但在巴基斯坦人就廢了。”
林懷恩還是不那麼能夠理解,但他沒有繼續問,只是“哦”了一聲。
“在你眼裡他們很慘,但他們自己覺得自己能來到香島很幸福。”“是嗎?”他感覺到疑惑,都這麼慘了,還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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