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肯定還會再來的。”
“我不能連累大家,不能連累你們。”
“對!”
“要是我死了,他們就找不著了!”
這話聽得大家都一陣心驚。
陳南雁心裡竟然是這麼個想法。
林萋萋端了壺涼茶,倒了一杯遞給陳南雁。
“陳姐,我有個法子,你既然連死都不怕了,要不要試一試?”
陳南雁恍惚地抬起頭,一雙紅腫的眼睛,帶著哀求看向林萋萋,“除了死,還有其它法子?”
要是能活著,誰又會想死呢。
林萋萋堅定地給出答案,“告他!”
“告他?”陳南雁慘笑一下,“公家會管嗎?”
“我不是沒有告過,我去過村裡的派出所的。”
“可是他們根本就不管,還告訴了村長…”
“村長又把這件事告訴了他,他知道之後,用鐵鏈拴在我脖子上…”
陳南雁哽咽著說不下去。
這些事壓在她心裡,像一個永遠無法擺脫的噩夢。
齷齪又噁心,她甚至覺得說出來會髒了林萋萋,和魯巧春她們的耳朵。
“他把我當牲口一樣騎,還說……”
“還說要把我賣了,讓全村的男人都來騎我……”
見她哭得越來越急促,都快要喘不上氣了。
林萋萋伸手幫陳南雁順著後背。
陳南雁卻忽然抖了一下,用力左右扭動著身體,想擺脫林萋萋的手。
“別碰我!”
幾個人都愣在當場,她又喃喃地說了一句,“我髒。”
魯巧春好像明白了什麼,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她上手抱住陳南雁,“陳姐,這不怪你,不怪你。”
“要怪就怪那群王八蛋!他們下次還敢來,我就拿刀把他們剁了!”
陳南雁終於放聲哭了出來。
在被人用鐵鏈拴著的日子裡,她連哭都不敢哭。
周圍沒人動,也沒人說話,就是靜靜地陪著陳南雁哭。
等她稍微平復一些,林萋萋把一杯涼茶遞到她手上,“別怕。”
“你要是不想告他,就安心在我這裡幹。”
“他們總不會天天來,我再招幾個小工,就算他們來了也不怕。”
“我們有了準備,下次讓他們連門都進不來!”
“至於今天的損失,你不用放在心上。”
“如果把你辭退了,對於我而言是更大的損失。”
“你做的肉花捲,現在已經是店裡的小招牌了,要是沒了你,誰來做?”
陳南雁咬著嘴唇,要是能留下,她怎麼會捨得走呢。
這裡的人都那麼好。
今天那些人來鬧事,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把她交出去了事。
而是保護她。
大武小武把她搶回來的時候,都捱了幾下。
姜大廚跑下樓的時候崴了腳。
張嬸跟那些人拉拽的時,被王瑛趁機踢了兩腳。
這些她都看見了。
還有剛才擋在自己身前的那兩層人牆,和站在最前面為她說話的林萋萋。
陳南雁的心裡忽然升起一股勇氣。
她開口問,“小林老闆,你說告,怎麼告?”
“肯定能成嗎?”
“這我不能保證。”林萋萋握著陳南雁的手,“但是國家現在在重點抓這個。”
“之前過來的警察同志,就是特地調到江城來打拐的。”
“所以我想,也許現在去告,會有一個理想的結果。”
“陳姐,我能保證的是,無論你是告還是不告。”
“我的飯店永遠有你的立足之地。”
是呀。
小林老闆都說了,不管自己告還是不告,她都能留在這裡。
那為了不連累大家,她應該去告!
再難的事,她都經歷過了,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呢。
陳南雁把心一橫,“我告!我要告他!”
安撫好陳南雁天已經黑透了。
林萋萋讓陳南雁好好休息兩天,這幾天都不必著急上工。
她回去的時候給陸叔和鄭叔帶個話,明天再去派出所。
魯巧春想著陳南雁受到了驚嚇,自告奮勇留在店裡陪她。
其餘人該走的走,該散的散。
林萋萋去廚房看了一眼,她的病號粥已經熬好了。
就跟第一次給簡玉書送的粥一樣。
大米煮到開花,裡面青菜鮮綠可口。
林萋萋又攤了一張蛋餅,切成細絲放進粥裡。
現在打燒餅已經來不及了,不過倒是可以弄點煎餅。
她迅速調了個麵糊,攤了幾張柔軟的雞蛋煎餅。
還調了兩個快手的冷盤給卷好。
把粥也裝好,提上去了醫院。
今天欠的這個人情,也不知道手裡的東西能還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