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披甲

第696章 沒有意外的話,意外還是發生了

“小羅,現在ai能用在手術中了麼?”李秋波和羅浩十分親熱,看起來他更像是羅浩的親舅。

“秋波院長,暫時還不能。”羅浩回答道,“畢竟是在醫院裡,人命關天,要是一旦出事,我都不敢想。”

“我聽說顯微手術大賽,你的ai機器人都不上場,因為機器組的對手太弱?”

“……”羅浩沒想到這件事傳到東蓮的時候,竟然版本更迭到這種程度。

“我看論壇上有人是這麼分析的,還有詳盡的資料。而且義大利的那家公司是純機器,你的ai機器人是擬人的,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秋波院長,不是我的……專案組是協和、所裡和工大一起聯手建立的,我只負責一部分專案落地的工作。”

李秋波朗聲大笑,臉上寫滿了“我懂我懂“的神情。

可轉眼間,他的表情又變得微妙起來,像是便秘般糾結。老人湊近幾分,壓低聲音道:“小羅啊,我問句不該問的“

“您儘管說。“羅浩微微前傾身子。

“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我怎麼感覺跟做夢似的呢。說實話啊,最開始的時候我也沒在意,一個國家級重點科研專案落地,我估計到我退休的時候能有點成果就不錯了,誰知道這才幾個月。”

“算上你們研究的時間,也就一兩年。這……這……時間也太短了吧。”

“哦,是這樣的秋波院長。”羅浩微笑,“我給您舉個例子。”

“openai釋出chatgpt的時間是2022年11月30日,那時候業內所有人的看法是什麼?一枝獨秀,領先全世界,尤其是咱們10-20年。”

“但後來呢,到deepseek r1橫空出世的2025年1月20日,才過了約2年零2月。”

“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羅浩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就連科幻作家都不敢把技術突破的時間線設定得太緊湊——為了情節合理,至少會預留五年以上的發展週期。“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淡定的說道:“就像《三體》裡描繪的科技爆炸,那也是以幾十年為跨度的。“

“確實如此。“李秋波頻頻頷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沙發扶手。

窗外的雲層越聚越厚,將辦公室籠罩在一片晦暗之中。

老人鏡片後的目光忽明忽暗,彷彿正在腦海中已經出現羅浩為自己繪製著未來的藍圖。

“現在回頭看,現實是隻花了兩年就把大模型ai的另一條路打通了,而且成本還是原來top1的gpt-4o的不足十分之一。這比科幻小說還離譜的事情就是正在發生的,讓人目不暇接。”

“我也想過相關的思辨,可能是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可以同時存在這麼多工程師、科學家的緣故。所以這一切都超出了人們的想象,包括你和我。”

李秋波陷入沉默,孫書記也不再言語。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

這段經歷確實如夢似幻。

羅浩研究組的ai機器人究竟達到了何種水準,對大多數人而言仍是個謎。

即便是知情的林語鳴,至今也難以完全消化這個事實。

但羅浩列舉的資料卻真實得刺眼——deepseek開源後的首個交易日,英偉達市值瞬間蒸發逾5000億美元,這個數字如同驚雷,在每個人心頭炸響。

窗外的暮色漸沉,將會議室籠罩在一片暗藍之中。

燈光落下的光束裡漂浮著細小的塵埃,彷彿具象化的科技洪流,正無聲地衝刷著每個人的認知邊界。

而deepseek只是一家只有139人的中小型公司。

“我最近有一個觀點,科研部門裡只要華人或者華裔科學家不佔大多數的話,就沒什麼科技發展。”

“!!!”

“!!!”

“說個可能無法接受結論,不管怎麼想,最後結論都有可能是人種問題。”羅浩微笑,但語氣卻堅定無比。

林語鳴心裡嘆了口氣,孩子在巴爾的摩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怎麼這麼極端。

自從羅浩在巴爾的摩失蹤又回來後,他的某些觀念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要是放從前,羅浩肯定不會說這類的話。

現在的羅浩已經鋒芒畢露,極端的難以言明。

“呵呵,不談這個,不談這個。”李秋波打了個哈哈,這問題關上門,幾個人一邊喝酒一邊吹牛逼倒是無所謂。

可在大庭廣眾下說這種話,的確有問題。

要是被有心人捕捉,拿去上綱上線,羅浩可能沒事,但自己卻扛不住。

“小羅,手術室去年重新維修,全部都層流了。咱醫院慢啊,十多年前就該弄,但那時候煤炭掉價,礦區也沒錢,就一直拖到現在。”李秋波熱情的介紹新手術室。

羅浩適時結束了方才的話題,在孫書記和李秋波的陪同下,以專家身份開始參觀手術室。

更衣、消毒、入內。

手術區的整體格局依舊,只是經過翻新後更顯明亮。層流裝置的加裝讓環境潔淨度大幅提升,雖然手術間數量未變,基礎裝置也僅是常規更新,但已足夠令人耳目一新。

羅浩全程未提半句掃興之言,反而對東蓮礦總的硬體升級讚不絕口。

從他口中說出的溢美之詞,若是讓不知情的人聽了,怕是要誤以為這家區級醫院正在向協和看齊。

微弱的陽光透過走廊的玻璃幕牆,將三人的身影投在嶄新的防菌地板上。

羅浩的白大褂衣角隨著步伐輕輕擺動,每一步都踏在光影交錯處,彷彿行走在現實與理想的邊界。

賓主皆歡。

走了一圈,路過一個術間,羅浩看進去。

泌尿外科趙主任正在做手術。

“國華老主任現在在做什麼呢?”羅浩問。

“還在科裡工作,但自從溫友仁離崗創業後,國華老主任用心培養倪主任,現在的手術都是倪主任做,國華老主任站在一邊看著。”林語鳴給了一箇中肯的評價。

“趙主任的手術不錯。”羅浩不吝誇獎,甚至給了個不錯的評語。

羅浩轉身欲走,身形卻猛然僵住。

一股無形的撕裂感在空氣中瀰漫。他停頓的動作異常突兀,彷彿四肢突然脫離了大腦的控制有了自己的意識似的。

瞬息之間,羅浩又折返回來,透過氣密門上的觀察窗向內張望。

手術正在有序進行——這是個並不複雜的無功能腎切除手術,按常規本該採用腹腔鏡操作。

無影燈下,主刀醫生的動作嫻熟流暢,器械護士配合默契。

可羅浩的眉頭卻越皺越緊,某種難以言說的違和感在他心頭盤旋。

窗外的陽光突然被雲層遮蔽,將手術室外的走廊籠罩在詭異的昏暗中。

沒有意外的話,這個手術也就是一個小時左右的事兒。

可不出意外的話意外還是出現了。

羅浩轉身前,趙主任正在腹腔鏡下進行組織剝離。

腎臟切除手術,若要用個形象的比喻,就像摘桃子一般——只需精準切斷“根部“,即包裹著動靜脈和輸尿管的腎蒂,便能輕鬆摘除。

實際操作中,最關鍵的就是這一“斷根“步驟。

一個不小心,可能會有出血等併發症。

等鮮血汩汩而出的時候,一個鮮活的醫療事故就發生了,但這種事情發生的機率並不高。

可就在趙主任剝離腎蒂周圍脂肪時,鉗子的力度似乎出了些問題。羅浩方才瞥見的,正是這稍縱即逝的失誤瞬間。

無影燈下,那柄微創鉗的金屬光澤格外刺眼。

趙主任的額角已經滲出細密汗珠,在燈光照射下閃閃發亮。羅浩的瞳孔微微收縮,專業本能讓他瞬間捕捉到了這個可能被旁人忽略的細節。

在羅浩的腦海裡,已經勾勒出趙主任下一步動作。

連線著腎靜脈的腔靜脈突然被撕開了一個小口子!要是按照趙主任的做法,腔靜脈應該會被撕開一個小口子。

回頭,看進去,果然對面的腹腔鏡電視螢幕上有出血。

羅浩一陣頭疼。

手術室裡,趙主任還在試圖壓迫止血,並沒有採取正確的操作。

一腳踢開手術室的氣密門,羅浩大步走進去。

“手術停止,快點放氣!”

“啊?”趙主任一怔。

“靜脈出血,氣腹壓力大會導致空氣栓塞!”

“我艹!”

手忙腳亂,手術室裡的人原本並不在意,可聽到空氣栓塞這四個字後,全都慌了。

氣腹壓力與腔靜脈壓力平衡的關係。

氣腹壓力,一般是9-12毫米汞柱。

腎臟手術,由於是腹膜外入路,壓力會更高一些。然而,中心靜脈的壓力一般都在10毫米汞柱以下。這就意味著,很有可能出現氣體倒灌進入腔靜脈出現空氣栓塞。

原理很容易想懂,但東蓮礦總泌尿外科沒接觸過類似的情況。

雖然腹腔鏡手術開展了十幾二十年,但有些內容他們還是模模糊糊的,畢竟屬於基層醫院,泌尿外科的主要術式是剝皮包。

麻醉醫生動手速度略慢,還沒等他做什麼,柳依依已經開始放氣,取消氣腹。

亂的也快,安靜的也快,看著腹腔鏡電視螢幕上黑紅一片,手術是沒法做下去了。

“小問題。”羅浩微笑,“趙主任,準備開腹吧。手術不大,和患者家屬交代一下。”

至於交代什麼,怎麼交代,羅浩並沒說。

趙主任怔怔的看著羅浩,“小羅,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開個會。”羅浩轉身要走。

“小羅,患者住院的時候,家屬強烈要求腹腔鏡手術,患者的身體狀態不太好,開腹的打擊有點大。”

一剎那,所有人似乎都被拉回到兩年前,拉回到羅浩還在醫務處當科員的時候。

甚至趙主任都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有些事兒順理成章,說來就來。

那些年裡,羅浩經常各科室轉悠,手術室也是他經常來巡視的地兒之一。

只是當時羅浩的話沒有幾個人聽而已。

“不能開腹啊。”羅浩猶豫了一下,“建立低壓氣腹倒也能做~~~”

他的聲音縹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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