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上官鶴的怒吼給吸引了注意力。
尤其是島民們更是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們還從未見過上官醫生在外面行走,對方的一切衣食住行平時都在診所內。
一眾島民站在烈火滔天面前。
甚至還有些興奮地向上官鶴揮了揮手打招呼。
“上官醫生!好久不見!”
“您也來看這場煙火秀嗎?看起來這像是新人給我們準備的驚喜啊!”
“……”
從一開始的迷茫到僅僅只維持了瞬間的緊張。
最後再到現在這般欣喜的情緒。
島民並沒有花很長的時間。
畢竟哪怕是那些知道失火危害的人也在吳亡放完火後很快意識到——
幸福島的火焰。
並不會傷害到他們。
是的,哪怕是房屋被燃燒起來。
可睡在其中的那些島民也沒有任何人傳來哀嚎和慘叫。
甚至於醒過來的人都寥寥無幾。
並且醒過來的原因也只是因為燃燒的噼啪聲太吵了而已。
更別提外面正在圍觀的人了。
至於高溫炙烤?
那不過是一丁點兒的溫暖,恰好中和掉空調冷氣和海風帶來的寒意罷了。
更過分的是還有人從被燒得焦黑的視窗探出頭來,在烈火中揉著眼睛跟樓下的各位詢問是不是在開什麼深夜派對。
“看見了吧,上官醫生,這就是你所謂痊癒的病患。”吳亡的聲音略顯嘲諷:“他們連對死亡和疼痛最基本的敬畏之心都沒有了,這何嘗不算是一種心理疾病呢?”
隨後語氣立馬變得冰冷道:“但你放心,我會治好,讓他們想起來的。”
砰——
說罷,吳亡朝前方猛地一腳踏出。
揚起的灰燼在面前的烈火中隱約呈現出荊棘的形狀。
血衣大褂上的紋路也變得愈發耀眼,恍惚間甚至還開始流動起來。
它們順著布料爬到吳亡的雙肩上隨後纏在腰上,片刻後又向下來到雙腿的位置。
最終從腳掌落到地面。
緊接著那血紅色的紋路便如同一條條蜈蚣似的,在地面上用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蔓延。
以吳亡為中心開始編織出一張巨大的蜘蛛網。
迅速掠過距離他最近的幾個島民,在每人腳下形成一朵美麗的荊棘花。
他們倍感驚奇,還想蹲下來去觸控這些血紅紋路以及形成的圖案,就像是拆開聖誕禮物上的蝴蝶結。
上官鶴的暴怒聲從其正在朝這邊狂奔的身影中傳來——
“離他遠點!他是帶來災厄和苦痛的惡魔!不要觸碰他身上的任何東西!”
或許是距離太遠,也或許是周圍的燃燒噼啪聲太嘈雜。
他的聲音傳遞過來有些模糊。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
所有站在外面的島民腳下都被血紅紋路覆蓋。
雖然他們身上暫時還沒有出現其他的異常,但上官鶴知道這些紋路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管你在做什麼!給我停下來!”他手中憑空出現一大把手術刀。
隨後揚起利器朝著這邊投擲而來,漫天的銀白色手術刀看上去如同繁星。
每一把的落點都精準無誤的朝著島民腳下的紋路連線處,看起來似乎是想要將其斬斷。
然而,面對這如箭雨般覆蓋而來的襲擊。
吳亡卻是展開雙臂閉上眼露出享受的表情。
下一秒,當無數手術刀即將割斷那些紋路時,落點的位置卻紛紛綻放開一朵荊棘花。
當利器刺在花骨朵上的瞬間。
吳亡身上驟然炸開一朵朵血花,彷彿正在經歷某種凌遲般的酷刑,大量鮮血從其身上噴湧而出,整個人就像是裝滿水被戳破的氣球。
場面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慄。
因為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痛苦和掙扎,反而是一種極致的瘋狂。
嘶啞的聲音如同生鏽的鋼管在互相摩擦般從他口中緩慢傳來——
“傷害轉移,苦痛共享……”
“朋友們,享受吧,享受上官醫生給予你們的福澤,就像是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嬰兒發出第一次啼哭那樣,讓我聽見你們的新生……”
話音剛落,上官鶴似乎意識到他要做什麼了。
但還沒有來得及進行阻止。
第一個島民便倒下了。
其身上分明沒有任何傷口,甚至連一丁點兒血跡也未曾出現。
可他就這麼毫無徵兆的倒下了。
雙眼充斥著猙獰的血絲,嘴巴張大彷彿能吞下一顆雞蛋,喉嚨裡吸進去的氣比吐出來的多。
這種詭異的狀態僵持了幾秒鐘後,一聲痛徹心扉的嘶喊從其口中迸發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
在那種凌遲的極致疼痛下,他甚至沒有辦法說出多餘任何詞彙,只能無意義的呻吟和喊叫,倒在地上抽搐得就像是癲癇患者在發病。
痛,難以言說的痛,無與倫比的痛,熟悉而又陌生的痛。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街道上被血色紋路接觸過的島民一個個倒下,他們記憶中從未經歷過的痛楚在靈魂深處乍現。
看見這一幕的二把刀和白隼簡直是頭皮發麻。
他們兩人作為體驗過吳亡那種苦痛共享的詭異能力的受害者。
其實早就在想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了——
作為將苦痛共享出來的源頭,本質上吳亡也在進行切身體驗。
從遊樂場的焚燒到冷凍庫的極寒,再到現在的萬刀凌遲切開每一分肌膚的瘋狂。
哪怕這個能力有什麼能讓其痛覺減少或者消失的狀態吧。
他們也很難想象這是一個人類能夠靠意志力堅持下來的。
燕雙贏……不只是個瘋子!
還他媽是個變態啊!
至於上官鶴更是氣得滿臉通紅,看著在自己治癒下已經痊癒多年的病患們,臉上再度出現那種痛苦的表情。
他的心在滴血啊!
刷——
其身影裹挾著白大褂下的灰燼瞬間出現在距離自己最近的島民面前。
上官鶴沒有絲毫猶豫。
直接甩出新的手術刀插入其腦門,看上去就像是將其爆頭一樣。
可卻沒有任何傷口暴露在外。
他切向的只是對方的靈魂。
咔嚓——
伴隨著裁剪的聲音在冥冥中響起,那鬼哭狼嚎的島民緩緩消停下來,臉上逐漸露出一種平淡的安詳。
他對外界事物的感知被切斷了。
“燕!雙!贏!”
上官鶴咬牙切齒地喊著。
以往他對島民的靈魂進行的裁剪不過是讓其遺忘掉某些不好的回憶,就像是將腐壞的爛肉給剔除了,只是一種治療手段。
可現在於燕雙贏的逼迫下。
自己強行切斷島民對外界事物的感覺,這可不僅僅只是針對苦痛了。
而是將目標直接變成了一具沒有五感的空殼。
本質上來說——這是種傷害。
可只有這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飽受痛苦的島民平靜下來。
自己能做到的也只是戰勝燕雙贏之後,再重新回過頭來治癒他們的靈魂傷勢。
但不管怎麼樣……
自己依舊是傷害了他們,做出了不是一個醫生該做的事情!違背了醫者的本心!
這一切都怪那個散播苦痛的混蛋!燕雙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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