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年代,燃情歲月

第1355章 亭亭玉立

週一上午,韓建昆找了個由子來李學武辦公室裡道謝。是昨天聶小光送醫院的那些禮物,看著都是實用的,他心裡很是感激。

“得用就行,我也不知道買什麼,是小光去忙活的。”

李學武實話實說,抬手點了對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說話。

“還沒有問你,是小小子,還是小姑娘啊?”

“是大閨女,嘿嘿——”

韓建昆很少見地在李學武面前露出了真性情,瞧著是真歡喜。

“你們家老太太沒惱吧?”李學武笑著逗了他,“備不住惦記著大孫子呢。”

“我是稀罕閨女的。”

韓建昆並沒有解釋他母親的態度,這會兒自顧自地說道:“看李姝小時候的可愛模樣,我真心希望得個大閨女的,這次是如願以償了。”

“呵呵呵——”李學武輕笑著點了點他,道:“等你閨女大了有你愁的。”

“只瞧瞧李姝現在的淘氣模樣,你還想著盼著要閨女,真當閨女不淘氣啊?”

“您還說我呢——”見李學武心情好,韓建昆也開起了玩笑,“是誰把閨女當眼珠子似的?”

“哈哈哈——”李學武被懟的啞口無言,只能是笑了。

“姑娘小子都一樣。”玩笑過後李學武還是勸了一句,“你們還年輕,且得生呢。”

“我媽也是這麼說。”韓建昆笑了笑,說道:“她是怕我不高興呢,主動來安慰我的。”

這話李學武聽明白了,敢情兩口子早就算計,只是當著他們家老太太演了一場戲。

無非是產房門口他故作失落,先打消母親的嘮叨,私下裡小兩口怎麼說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說秦京茹和韓建昆不是自己家的親戚,更不是弟弟妹妹,可兩年相處下來也有了感情。

知道他們好,李學武也就放心了,笑著同他又聊了幾句,是王露進來,韓建昆才出去的。

“領導,部裡來人了,說是要見您。”

王露目光裡帶著擔憂,走到他辦公桌旁邊輕聲提醒道:“是上次的紀監工作組組長。”

“楊駿?是他來了啊。”

李學武眉毛一挑,心裡已經尋思開了。

這個節骨眼,楊駿從上面下來幹什麼?是蘇維德搬來的救兵,還是代表上面強調團結,各打二十大板來的?不管如何,既然人家指名道姓要見他,那李學武就不能不見了,沒得讓人家瞧不起。

站起身,穿了一件薄外套,帶著王露便出了辦公室房門,徑直往會客室的方向走去。

楊駿這譜可擺大了,要談話,不往辦公室裡去,反而來了會客室,大公無私嗎?

態度是有了,手段有了嗎?上次在紅星廠吃了個悶虧,不知道楊組長還記不記得,這次來是不是要找回場子啊?

李學武邊走心裡邊琢磨著,對於上面下來人他早有心理準備,就是沒想到這麼早。

紅星鋼鐵集團發展的這麼好,上面多少雙眼睛盯著呢,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注意。

不過組織生態內的調整和競爭,全在可控範圍內,這還沒分出勝負呢,裁判員就下場了?他倒是不虞裁判員偏袒蘇維德,這是備不住的,可這裡是他的主場,還能膽虛了。

再說了,要來的是別人他還要斟酌一番,楊駿嘛,老朋友了。

***“楊組長,歡迎歡迎。”

李學武一進會客室,見楊駿站起身,這手就伸了過去。

畢竟是上級機關的同志,得罪不得罪的暫且不說,面上要過得去。

楊駿擺譜,卻也沒拿大,握手的動作很是真誠,就是臉色不太好。

“李秘書長,咱們不是第一次見面,我也不跟您兜圈子,咱們就坦誠相見了。”

拉了李學武在沙發這邊坐下,楊駿開門見山地講道:“我這次來第一個要見的便是你了。”

“這是我的榮幸啊。”李學武微微一笑,擺了擺手示意王露可以出去了,茶都是現成的。

“我實在不想討人嫌,可誰讓我攤上這差事了呢。”楊駿攤開手講道:“一個案子接連死了兩個,領導很是不滿意,私下裡是發了火的。”

“這話不是我說的啊,”他瞪了眼強調道:“領導說紅星集團紀監要是沒有人,那就請部裡的紀監同志多管閒事,怎麼也不能家醜外揚。”

他自顧自地說著,李學武沒接話,只是認真地聽了,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

楊駿對他的這個反應有些不滿意,他知道裁判員不好當,尤其是對李學武,他也很為難。

不過都是幹工作,也沒有誰求著誰的道理,他沒想著一碗水端平,可也不能讓水撒了。

“我本人是不希望問題升級的,集團紀監也沒那麼多人手面面俱到,一切以穩定為重。”

楊駿開出了價碼,話講到這裡稍稍停頓,看了李學武的反應,要是不滿意他也沒辦法。

“這一次是我來,下一次指不定是誰來呢,聽我一句勸,以和為貴吧。”

他算是看出來了,李學武遲遲不表態,就已經是表態了,似乎是不滿意啊。

不滿意你倒是劃個價啊,我沒有漫天要價,也沒不允許你坐地還錢啊。

“這個案子有點複雜啊。”

李學武終於說話了,捧著茶杯語氣擔憂地講道:“領導都聽說了,看來影響真的很惡劣。”

“領導也不希望這影響再擴大下去了。”

楊駿微微皺眉,提醒他道:“話不用我說再難聽的,領導的原話是別耍花樣了。”

別耍花樣了?

李學武眉頭忍不住輕輕一挑,也沒喝手裡的熱茶,重新放在了茶几上。

“我現在的處境不知道你瞭解不瞭解。”

他也沒去看楊駿的表情,直白地講道:“集團的大管家,卻管不了什麼具體的業務。”

“說回這個案子。”楊駿剛想開口,李學武卻是抬起手打斷了他,“我不是在跟你訴苦。”

“保衛處的業務我早就交接了,在紀監那邊的影響力幾乎為零。”

他手指敲了敲沙發扶手解釋道:“跟這個案子唯一牽扯上的,就是我去貨運站那一趟。”

“但那次去貨運站是因為舉報信和材料遞送到了李主任那裡,是李主任讓我去處理的。”

這話能信?

這話能信?

楊駿不知道該不該信,說不信吧,李懷德就在辦公室,他完全可以去對證。

可要說信吧,以上次吃虧上當的經驗,李學武說的話連標點符號他都得琢磨琢磨。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李學武微微嘆了口氣,抬起頭看向楊駿,“感謝您這麼關心我,能被安排在第一個見面,說明您信任我。”

我信任你???

楊駿在心裡是打了不下四十個問號的,可嘴上不能說出來。

“都在一個鍋裡吃飯,鍋漏了,誰都吃不著了。”

他並沒有表現出支援或者懷疑的態度,完全不接李學武這一茬兒,而是嚴肅地提了個醒。

李學武並不為所動,點頭認同的模樣看起來要多順服就有多順服。

可在楊駿看來,風止不止的不清楚,這樹有點不正經,沒風自己還要浪一浪呢。

李學武真要搞事情,就輕易不會放棄,尤其是在這關鍵階段。

當初關於紅星鋼鐵集團秘書長的任命,在上面還是引起了一陣討論。

無他,實在是李學武太年輕了,就算那堆材料擺在眾人面前,也難以忽視掉這份年輕。

部裡的領導多沒見過李學武,光從材料上能看出多少內容來。

楊駿可是同他打過交道的,只是他不好惹,早在來之前便已經生出了十二分的警惕。

沒想到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他還是在李學武這裡吃了不軟不硬的釘子。

這麼不給面子,為啥他沒有生氣,更沒有發火,只因為他是來辦事的,不是來挑事的。

“我先不跟你講風的事,這棵樹到底想不想靜下來?”

楊駿皺眉強調道:“今天來能不能帶回去準話不要緊,反正我是不稀罕這份功勞。”

“咱們認識一場,你總得給我個痛快話,也別讓我光著手爪子回去是不是?”

“瞧您這話說的,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李學武嘴角微微翹起,臉上是笑著,可語氣卻是多了幾分不耐,“要不您再多瞭解瞭解?”

“李白暉死在了紀監,鄭旭東死在了國際飯店外商的包房裡,這案子我看著挺複雜。”

還是開頭那句話,這案子複雜,水可有點深呢。

楊駿自然清楚他話裡的深沉,乾脆地講道:“能有多複雜,要不要我跟領導彙報,從系統各單位抽調紀監骨幹力量上來成立專案組啊?”

這話聽著確實惱了,他也恨李學武油鹽不進,似乎是要僵持到底的模樣。

可紅星鋼鐵集團牽扯太廣,視線太多,真出了問題,鬧不好真成了笑話一般。

以前多有不看好紅星廠的,現在都三緘其口,很怕招來麻煩。

沒想到麻煩倒是從內部產生了,上面要敲打一兩個,自然不會手軟。

只是這份底氣楊駿有,不敢用,對於李學武話裡強調了兩次的複雜,他好像明悟了幾分。

威脅談不上,警告是真的。

李學武沒接他這話茬,而是微笑著建議他去找谷副主任或者蘇副主任談談。

“谷副主任是紀監的主管領導,蘇副主任是原紀監的主管領導。”

他淡淡地說道:“尤其是蘇副主任,畢竟是老紀監了嘛。”

你在教我做事啊?楊駿心裡有一萬句話說不出來,其他話便也就不用再說了。——當然要找蘇維德談話。

楊駿是帶著任務來的,想要一天之內解決案子的問題那是不可能的。

領導也沒給他下一步的工作指示,得先拿到第一手資料才行。

所以,同李學武談話結束,他先去了保衛處,後去了紀監。

質安部經理王小琴接待了他,並安排保衛處的同志就具體案情做了彙報。

材料是已經準備好了的,周瑤辦事還是仔細,只是她現下里也忙著。

鄭旭東的死影響很不好,保衛處在拿到梁作棟的筆錄以後,開始對鄭旭東進行全面調查。

無論鄭旭東以前做了什麼錯事,這都不歸保衛處管,他們只想找到鄭旭東死亡的全過程。

楊駿在聽取相關彙報的時候便發現了一點蹊蹺,到這個時候保衛處依舊沒有確定鄭旭東是自殺還是他殺。

據保衛處的同志解釋,現階段還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鄭旭東是自殺的。

這是什麼意思?業務是業務,楊駿可不會站在辦案的角度去思考,他只會用正治的思維去看待這次的彙報。

難道紅星鋼鐵集團的問題根源真不在李學武這邊,反而是有人推波助瀾,不願意看到鄭旭東是自殺的局面?其實到如今,鄭旭東是自殺也好,他殺也罷,案子的影響力已經擴大了,誰都壓不下來。

楊駿只聽沒問,他知道,就算是他問了也問不出什麼來的。

保衛處有不少人曾經是李學武的屬下,這裡面藏著多少事,他可沒有把握。

不過在彙報中周瑤倒是提到了與鄭旭東、梁作棟、李白暉等人的違紀問題已經移交給了集團紀監。

紀監也委託保衛處協助調查,追尋梁作棟提到的,鄭旭東曾經用以威脅他們的那本賬本。

這個案子真麻煩了。

到這裡楊駿才明白李學武兩次提及這個案子的複雜是什麼意思。

複雜不在鄭旭東同梅賽德斯的交往,而是牽扯的一條線下來,還沒見到頭呢。

查到李白暉時李白暉自殺了,查到鄭旭東時鄭旭東自殺了,那盡頭到底站著誰啊?

無論是李白暉還是鄭旭東,其實都罪不至死,那他們又何必如此輕賤生命。

楊駿是心裡帶著幾個疑問從保衛處去的紀監,又聽取了紀監負責人周澤川的彙報。

同周澤川的關係自然不必說了,這次是他下來,領導未嘗沒有保下對方的意思。

說交情就刻意了,周澤川也不是一個糊塗蛋子,這一次恐怕是著了人家的道了。

“都怪我貪功冒進。”周澤川的態度很好,得了私下裡的機會,他再一次認了錯。

“事到如今,後悔藥是沒地方買去了。”

楊駿有些無奈地打量了周澤川一眼,心裡也很氣,可還是得做工作。

“退路沒有了,想要把自己摘出來也是萬萬不可能了,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想法?”周澤川一下子愣住了,“領導,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重要嗎?”

見他還是不開竅,楊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會兒周圍沒人,他抬手虛點了點,皺眉提醒他道:“你覺得我是來救你的?”

周澤川臉色瞬間白了幾分,目光有些錯愕地看著他,心裡虛的很。

“這坑到底是誰挖的,你心裡有沒有數?”

楊駿聲音逐漸有了幾分不耐和怨懟,“連誰要算計你都不知道,你是怎麼做事的?”

“不是那……”周澤川剛想說出那人的名字,卻又更加驚訝地問道:“難道不是他?”

“我怎麼知道?”楊駿抿著嘴角,“這坑挖的有多大,我跳下來都沒脖了!”

他賭氣地看了眼周圍,狠狠地說道:“我跟他談過了,硬的軟的手段都使足了,也不見他吐露真章,這件事還真有點含糊了。”

“不是他還能是誰?”

周澤川信誓旦旦地說道:“從年初開始,他從保衛組調出來勢備不住就帶著準備了。”

“我來紅星廠聽的最多的,便是他做事嚴謹,走一步看十步,最能算計。”

他這般說著,心裡也是膽寒,語氣上便顯露了幾分懦弱和氣餒。

“到年中那會兒,李主任便隱隱調整了人事變革的方向,是要對他下狠手似的。”

“這話說的糊塗。”楊駿皺眉道:“怎麼我聽說的是人家配合默契,上下相合啊。”

“屁,他有多虛偽您哪裡知道。”

周澤川也是被算計的一肚子氣,被欺負的狠了,嘴裡的怨懟見著“親人”了,自然要說一說的。

“就算李懷德再算計他,面上的工夫做的可滴水不漏,是我都要佩服他呢。”

這般說好像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似的,可事實便是如此,他總不能昧著良心說話。

“7月份的時候我隱隱便覺得不對勁。”

周澤川嚴肅著臉講道:“七五幹校的風吹下來,集團人事變革有了新花樣,可不見他有什麼動作。”

“無論是人事工作,還是業務工作,好像麻麻兒都不沾了似的,甚至還主動推薦了一位副秘書組。”

他講出這番話心裡也是迷糊,看著楊駿說道:“剛開始我以為他是想以退為進,試探其他領導的態度,可遲遲又沒有下文。”

“直到他去了一趟貨運站,這風越刮越不對勁,直到火勢大了,燒到了我自己的頭上。”

“你是自找苦吃,引火燒身。”楊駿嘴角抽動,“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沒見我吃過那次虧?”

“你是覺得我不如他啊,還是你比我強啊?”

這話說的卻是誅心了,周澤川哪裡敢應下來,嘴裡連連解釋,可楊駿不想聽他的馬後炮。

“我也是後來才想到。”周澤川懊悔地講道:“副秘書長卜清芳很有可能跟他穿一條褲子,現在貨運站的負責人就是她安排過去的。”

“你還是沒有這方面的工作經驗啊。”楊駿嘆了口氣,“看見的,聽說的,不一定是真的。”

“他還想一網打盡不成?”

周澤川怨憤地問道:“難道都下去了,他就能上去了?痴心妄想吧!”

“閻王打架,小鬼遭殃啊。”

楊駿點了點他的胸口,恨鐵不成鋼地提醒他道:“你最不應該的就是提前表態站隊啊。”

“這裡面有你什麼事啊,就算他們爭完了,你這帽子還能厚上幾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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