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北川秀再嘗試一次,寫一部能名留世界文學史的文學作品,這不僅是齋藤玲奈她們長久潛藏在心底的願望,也是日本文壇諸多泰山北斗最想要看到的事情。
1995年3月出道以來,北川秀一路披荊斬棘,從不入流的新人賞獲獎者慢慢變成大家公認的日本文壇“天下第一”。
可以說北川秀早已用實力征服了絕大多數日本文學界的同行,但他們被征服的同時,發現自己心底的“神”卻屢屢在海外至高獎項上碰壁,這讓他們心裡總有一個難以被消除的疙瘩。
齋藤玲奈此前彆扭的心理就是這些人心情的真實寫照——
既覺得人家看不上你,從骨子裡歧視你,那就乾脆別和人家玩了,免得自討沒趣;同時又覺得不打服這些有眼無珠的人,心底那口惡氣憋得難受。
“你可以不在乎這個獎項,但你不能沒有。”
這就是千萬讀者、同行以及北川秀身邊人的內心真實想法。
這種情緒在反覆煎熬他們的同時,也逐漸影響到了北川秀。
尤其是西方世界那邊,不僅是單純的不想和你玩,還一逮到機會就迫不及待地往你臉上抹狗屎!
確認了要寫足以顛覆那些人認知和思維的文學鉅著後,北川秀便光速進入到了閉關時間。
3月15日《北川文庫(實體版)》發售後,他既沒有跟著齋藤玲奈她們去參加書友見面會,也沒有繼續管“殘障卻堅毅的我們”三部曲的後續版權運營。
連手頭上還在繼續寫著的《環界1:鈴》都被他暫時擱置在了一邊。
三月份的下半個月,他把自己鎖在家中,除了正常的吃喝拉撒外,他就一直待在書房裡,連北川徹和北川綠子兩個小傢伙想見老爸一面都有點難。
這期間,北川秀主要在檢索腦海中的武器庫,結合當下這個平行世界的情況,看看有沒有什麼王炸還沒掏出來用過。
因為是要用作品堵住西方人的嘴,所以越是能貼合他們的閱讀習慣,作品越容易征服他們。
這也是當初《伊豆的舞女》、《雪國》、《挪威的森林》沒能徹底打服這些人的核心原因。
這三部日本文學鉅著其實在西方各國的反響都很不錯。
奈何《伊豆的舞女》、《雪國》這類作品,從日文翻譯成英文的過程中,大量神韻和遣詞造句上的優勢就會蕩然無存,類似隔壁的古詩詞,在先天上就瘸了腿。
更現代化的《挪威的森林》相比它們反而更受歡迎,但那股極為日式的戀愛氣息也會讓相對更豪放、熱烈的西方人水土不服。
含蓄、扭捏、細膩是許多東方人和東方國家的特性,正好與西方主流愛情觀相悖。
再考慮用日本文學來征服這些西方人,北川秀武器庫裡的存貨其實也不多。
三島由紀夫的《金閣寺》類似《雪國》,在本土肯定能轟動一時,在海外就一言難盡了。
參考原歷史中獲得過諾貝爾文學獎的日本文學家,現在還能文抄的,基本就只有川端康成剩餘的作品,以及大江健三郎獲得1994年諾貝爾文學獎的那部《萬延元年的足球隊》。
《萬延元年的足球隊》肯定是要抄的,它的核心是借魔幻現實主義的寫法來抨擊日本糟糕的政治經濟情況,以文學來展示作者深厚的人道主義情懷。
但現在主政的還是和北川秀關係不錯的小淵惠三。
其領導的首相內閣中,有不少人也是北川秀的書迷和支持者。
在他擔任自民黨黨魁和首相時,寫這種小說抨擊他的政黨和執政手腕,完全沒必要。
而且歷史不發生改變的話,小淵惠三會在2000年4月2日因中風住院,一個月後便被宣佈腦死亡去世了。
在他之後上任的森喜朗和小泉純一郎都不是什麼好人,那時候北川秀用《萬延元年的足球隊》狠狠批判他們,就是一招好棋妙棋。
日本文學這邊暫時沒有什麼好的選擇,北川秀只得把目光放回到世界文學上。
這幾年,他已經在空餘時間把這個平行世界的世界文學歷史給仔細研究了一遍。
和腦海中的武器庫兩相對照後,北川秀先把兩邊都存在的那些頂級文豪給剔除了。
其中包括無數人都很熟悉的莎士比亞、雨果、列夫·托爾斯泰等。
說實話,這些在世界文學史上赫赫有名的名字隨便拿出一個來,都足以讓這個平行世界的諾獎官方徹底閉嘴。
可惜這些人都存在,且著作也永遠保留在了世界文學殿堂中。
甄選出幾個不存在的文豪後,北川秀沒有急著先挑選,而是又仔細回憶了一番原歷史中各國讀者和同行們對這幾人的評價和看法。
每個國家的風土人情和現實情況都不同,因此對這些世界級文豪的看法和評價也大不相同。
如果挑選了一些特異性極高的世界級文豪,就有可能發生類似用日本文學沒法打服西方文學家們的情況。
譬如這個平行世界裡就沒有出現過寫出了《簡·愛》和《呼嘯山莊》的夏洛蒂·勃朗特。
但這兩部文學著作在出版後一直褒貶不一,很多評論家認為它們只拘泥於女性視角和情感探索,過度展現了女性在社會中的掙扎和追求自由的意願。
這些亂七八糟的言論持續了很久,這兩部作品甚至一度在女性地位偏低的國家(譬如日本)被列為不必要讀物之一。
直到夏洛蒂·勃朗特去世後很久,《簡·愛》和《呼嘯山莊》才漸漸得以被“平反”。
類似的情況和作品在世界文學史上層出不窮。
選擇錯了,也許會讓北川秀的新書反而走向另一個極端。
因此他對選書文抄這事無比認真,反覆對比了兩個世界的真實情況,又大量參考了這個平行世界的世界文壇,力求一個盡善盡美的結果。
研究和分析這事比北川秀預想的要艱難許多。
而且涉及到自身的最大秘密,他連找人商量的可能都沒。
就這麼在家中書房枯坐了好幾天後,北川秀終於在翻閱《世界文學年鑑》的過程中,突然想到了原歷史中,於2000年發生的一件文學盛事。
2000年,根據《紐約時報》和美國《讀者文摘》組織的橫跨歐、亞、美、澳、非五大洲千城數百萬讀者的投票調查,美國文學協會精選出了十部經典長篇名著。
這十部名著代表了英國、法國、俄國、美國等最具世界性代表的世界文學大師和其中最有影響的代表作。
這一評選活動選出的十部文學著作被稱為“世界十大名著”,這個稱呼也在後來的許多年來一直被沿用和認可。
值得一提的是,這“世界十大名著”首次摒棄了文學作品不分高低貴賤的業內潛規則,而是用簡單粗暴的“第一名著”、“第二名著”的方式將它們進行了影響力排名。
榮獲“第一名著”的自然是列夫·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
這部曠世之作排位第一,應該是最沒爭議和槽點的事。
托爾斯泰沒能拿到諾貝爾文學獎,也是諾貝爾文學獎的一大黑點。
在這個文學作品良莠不齊的平行世界,托爾斯泰這個殿堂級文豪的地位更加高了,諾獎官方的愚蠢行為也被噴得更狠了。有這位大佬的前車之鑑,所以此次北川秀被各種針對,立即引發了不少文學家的pts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