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養心殿。
景惠帝正在批閱奏章,貼身大太監李忠賢匆匆進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什麼?!”
他猛地抬頭,眼中是難以置信的震驚和壓抑不住的怒火,“病了?在順天府的大牢裡?他……”
他沒想到太子,竟然把自己搞進大牢,還病倒了!
震驚之後是無比的憤怒,但更多的是頭疼。
這事太丟皇家顏面了他不能直接下旨放人,那等於公開承認太子胡鬧還把自己搞病了。
皇帝需要臺階,一個既能懲治背後攪風攪雨之人,又能保全體面地把太子弄出來的臺階。
很快,一道口諭傳遍皇宮和部分重臣府邸:五皇子蕭昭瑞,行為不端,縱容家奴欺行霸市,擾亂京城秩序,有損皇家體面。即日起程,發配靖陵,看守祖墓,無詔不得回京!
這道旨意來得又快又狠。
所有人都懵逼著呢!
大皇子府。
接到五弟被髮配靖陵訊息的蕭昭桓徹底慌了神。
他原本以為父皇頂多申斥幾句,沒想到下手如此之重他直覺感到順天府那邊的事可能遠比他想的複雜。
他立刻驅車趕往舅舅、內閣大學士陳世倌的府邸。
“舅舅!到底怎麼回事?父皇怎麼會突然如此重罰五弟?”蕭昭桓一進門就急切地問。
陳世倌屏退左右,書房裡只剩下舅甥二人。
他重重嘆了口氣,看著滿臉焦慮的大皇子,眼中露出深深的失望,甚至是絕望。
“怎麼回事?”陳世倌聲音乾澀,“殿下,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給順天府尹孫兆倫遞過話?”
蕭昭桓臉色微變,強行辯解:“本皇子不過是提醒他要依法辦事,不能因涉事北境使團便縱容……”
“夠了!”陳世倌猛地打斷他,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和恐懼,“殿下啊殿下!你糊塗啊!大糊塗!你知道那個‘蕭翊’是誰嗎?”
蕭昭桓心頭一跳,強作鎮定:“他…他還能是誰?不就是太子的替身麼?”
“替身?”陳世倌笑得比哭還難看,“你!只要你在這個時間點上,摻和進去,並且向順天府施壓要辦他!那就闖了大禍了!”
陳世倌急得在屋裡踱步:“不管那個蕭翊是真蕭翊還是假蕭翊他就是個餌!一個太子放出來的餌!陛下震怒,不只是因為五皇子縱容家奴,更是因為他和他背後的人,竟敢將算計落到太子頭上去撈好處!”
“還有你,大殿下!陛下不是傻子!你遞話給孫兆倫的事,恐怕早已知曉”
“落在陛下眼裡,和五皇子那個蠢貨縱容家奴構陷有什麼區別?都是在對太子的人動手!都是在挑戰儲君的威嚴!”
“你以為陛下真不知道太子可能在哪裡?這恐怕就是陛下和太子之間的一場默契!陛下是借這個機會敲打所有人”
“太子就是太子,誰都別動歪心思!五皇子就是那個出頭捱打的椽子!”
“你呢?你自己主動湊上去,讓陛下認為你也迫不及待想踩太子一腳!你……你離那個位置,恐怕是徹底無緣了!”
舅舅的一番話,如同冰冷的刀子,一刀刀紮在蕭昭桓的心上。
他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最後化為一片死灰。
太子?
那個“蕭翊”是太子本人?
他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絕望!
父皇的看法一旦成型,很難改變。
他感覺自己多年的經營,全完了。
絕望之後,一股陰毒暴戾的念頭猛地滋生出來,像毒蛇般纏繞住他的心。
順天府尹孫兆倫!
那個左右搖擺的廢物!
還有傳話給自己、攛掇自己給孫兆倫施壓的幕僚!
對!
是他們!
是他們誤導了自己!
只要把他們都處理掉,死無對證!
是不是就能斷掉父皇追查自己這邊參與其中的線索?
就能給自己留一線生機?
這個念頭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烈。
——
靖陵苦寒,路途遙遠。
準備起程的五皇子蕭昭瑞,面色死灰,眼神空洞。
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本想借趙承宗立威、順便噁心一下可能存在的太子勢力的小舉動,竟給自己招來如此滅頂之災。
皇陵守墓,生不如死他不甘心!
臨行前,他腦海中只剩下一個瘋狂的念頭:他要知道他一定要親眼看看,那個把他害到這步田地的“蕭翊”,到底是誰!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
他來到順天府想看一看那個神通廣大的‘蕭翊’。
孫兆倫此時已如驚弓之鳥。
五皇子雖被貶斥,終究是皇子,他不敢不聽。
陰暗惡臭的牢房。
門被“哐當”一聲拉開。
五皇子蕭昭瑞壓抑著悲憤和最後的矜持,在孫兆倫和幾個獄卒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他的目光盯著牢房裡坐在破床上,姿態甚至帶著一絲慵懶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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