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冰是季節性的,但烈酒可是全年無休的硬通貨。
他越想越覺得可行。
硝石製冰可以作為啟動資金,迅速積累原始資本。
有了錢,再找可靠的人手,秘密建立蒸餾作坊。
技術門檻對他這個現代人來說不高,核心就是控制溫度和冷凝效率。
原料也好解決,糧食而已。
他甚至開始盤算銷售渠道。
京城權貴多,對奢侈品的需求旺盛。
可以走高階路線,弄個響亮的牌子……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第一步是先出去,搞到啟動資金。
“那幫人快坐不住了!”蕭弘翊低聲自語。
待在牢裡,什麼計劃都是空談。
他需要看看外界的反應,尤其是他那位父皇的反應,來決定下一步是快是慢,是狠是緩。
他看了一眼角落裡如同石像般的陳近南,心裡已經有了初步人選。
這個沉默寡言的護衛頭子,身手好,話不多,執行力強,是執行他“賺錢躺平”計劃的最佳人選之一。
等出去後,硝石製冰的作坊,就可以交給他去辦。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儘快離開這個臭氣熏天的地方。
他需要等待一個契機,或者……製造一個契機。
——
大皇子府。
蕭昭桓聽完心腹關於順天府進展的彙報,眉頭緊鎖,手指重重敲在紫檀木桌面上。
“廢物!孫兆倫這個牆頭草!還在拖?”他語氣充滿不耐。
“五弟被趙承宗那蠢貨扯出來,已經夠亂了,正好是我們發力的時候!告訴孫兆倫,‘蕭翊’動手傷人證據確鑿,苦主是北境使團護衛,影響邦交!讓他別再畏首畏尾,必須儘快給個說法!該關押關押,該用刑就用刑!別讓一個區區營軍官,壞了朝廷法度!再拖下去,北境那邊鬧到御前,誰都吃罪不起!就用這個理由,逼他!”
“是!殿下!”心腹領命,立刻轉身去安排。
蕭昭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不在乎那個“蕭翊”是誰的人,他要的是借這個機會,一方面打擊五弟,另一方面把事情鬧大,最好能讓景惠帝對太子更加不滿。
他始終懷疑“蕭翊”和太子不是一個人。
孫兆倫的猶豫不決讓他很不爽,必須施加更大的壓力。
——
順天府後堂。
孫兆倫看著手裡大皇子府心腹剛送來的、措辭嚴厲的“提醒”,臉都白了。
那意思再明白不過:別想和稀泥,趕緊辦“蕭翊”,否則北境那邊出事,責任全在你。
“這……這是要把我往死裡逼啊!”
孫兆倫拿著那張薄薄的紙,手抖得厲害。
大皇子這哪裡是催辦,分明是逼他動刑!
可他敢嗎?
他敢對牢裡那位祖宗動刑?
除非他九族都不想活了!
“老爺,怎麼辦?大皇子那邊逼得太緊了!”師爺也慌了神。
“怎麼辦?涼拌!”孫兆倫氣急敗壞,把那張紙揉成一團,狠狠摔在地上,“拖!繼續拖!就說北境那邊我們正在安撫,案情複雜需要詳查!再派人去醉仙樓,把當天的夥計掌櫃再‘請’來問話!還有,給牢裡那位爺的伙食再加兩個菜!被褥換最厚的!給我看緊點,絕不能出半點差池!”
他現在只能硬著頭皮頂住兩邊的壓力,用繁瑣的“調查程式”來拖延時間,祈禱著皇帝或者其他能鎮住戰場的大佬早點介入。
他感覺自己就像在刀尖上跳舞,隨時可能萬劫不復。
——
陰暗的牢房裡。
蕭弘翊閉目養神。
他需要再添一把火。
他睜開眼,看向角落:“陳近南。”
陳近南立刻無聲地靠近一步。
“你去辦件事。”蕭弘翊聲音壓得極低,確保只有陳近南能聽見,“想辦法,讓李勇等人知道,我在裡面……病了。”
陳近南眼中精光一閃,瞬間明白了蕭弘翊的用意。
裝病,是示弱,也是逼迫。
逼孫兆倫做出選擇,逼藏在暗處的對手做出更激烈的反應,更重要的是……逼宮裡那位一直沉默的皇帝表態!
“屬下明白。”陳近南點頭,身影再次融入陰影,如同從未出現過。
他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太子在順天府大牢病倒”的訊息,以最快、最隱秘又最無法忽視的方式,傳達到該知道的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