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如果不跟著柴司,就難免可能會遭遇像阿什利一樣的人、或者被水銀留下……到時再脫身就不容易了。“啊,差不多了,我都出來了。”金雪梨回頭看了一眼警局,說:“祝你好運,我該走了。”
柴司二話不說,拉開車門——但在上車之前,他突然心中一動,想起金雪梨在他車上時,下意識用手摸了一下脖頸的那一幕。
她那時正說到禿鷲攻擊她的部分……她心有餘悸的模樣,彷彿脖子上受過一次很要命的傷,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在撫摸著一個曾經的傷口。
但是柴司留意去看時,發現她脖子上光潔乾淨,連一絲勒痕都沒有。
……雖然沒有工夫往深處細想,但總覺得這一個細節裡,藏著東西。
“等等,”他重新探出頭,即使知道情況緊急,依然壓下焦躁,說:“你不用擔心指紋記錄。”
金雪梨一怔。“為什麼?”
此刻雨已經停了,天光仍舊在厚重雲層下苟延殘喘。她的頭髮不知何時幹了;直到這時,柴司才意識到,原來她並非黑髮。
頭髮幹了以後,金雪梨的髮色就淺了一層——說來奇怪,僅僅是亮了一兩度的顏色,卻能叫一個人看上去的感覺都不同了。
柴司之所以會在此時此刻,忽然生出如此不合時宜的想法,是因為他總覺得髮色淺了之後的金雪梨,看著隱隱有點眼熟。
他以前絕對沒有見過金雪梨。
應該說,是她此刻的模樣,讓他覺得自己以前似乎見過一個與她感覺很像的人……是什麼時候、在哪裡、那人又是誰等種種資訊,卻因為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想不起來了。
因此“眼熟”這個感覺,連一瞬間都沒占上,就已一閃而過。
“今天他們留下的所有記錄,我事後都會處理掉。”
柴司說完,“砰”一聲關上車門,頓了半秒,終於又朝窗外開了口:“……算是我給你道謝吧。”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不與阿什利合作,反而給自己打來了電話,但柴司依然記住了這份人情。
“欸?”金雪梨顯然也反應過來了,在他發動汽車時,還追問了一句:“跟之前你欠的人情,不是一碼事吧?”
已經浪費了幾秒鐘說話的柴司,自然不可能停下來與她理帳。
往墓園開去的一路上,柴司大概把世上現存的交通規則都破壞了一遍;假如還有尚未寫出來的交通法,應該也都破壞過了。
他一邊開車,一邊試圖聯絡家派獵人;正如他預料的一樣,那幾個身手好、經驗豐富、最有可能代替他被凱叔叫走支援的獵人,一個都聯絡不上。
柴司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擰方向盤,衝上了通往墓園山下的小路。
那幾個獵人,大概正在戰鬥中吧?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的話……出事了,但是事情大機率還沒有結束,一切還沒有形成定局。這就不算是最壞的情況。
在他筆直往墓園駛去的時候,柴司忽然暗罵了自己一聲蠢貨。
最有可能在戰鬥的人,此時當然聯絡不上,但是獵人們在出發戰鬥之前,負責分派武器與偽像的後勤,一定是此刻最清楚情況的人了——
為什麼不找他們問話?就在柴司低頭去抓手機的那一瞬間,接連兩三聲砰然轟裂響,有什麼東西裹著疾風,從他頭頂上急速劃了過去;防彈擋風玻璃上,一個小洞,朝四面八方散開了無數蛛網似的細縫。
在輪胎尖銳刺耳的摩擦聲裡,軍用卡車被急急擰向了路旁。
柴司伏在座位上,最初差點被槍擊的震驚,隨著血液驀然炸開、又極速褪去;劇烈心跳還未平復,他卻已再次進入了那一種彷彿抽離了人世的平靜裡,探出手,抓住了槍。
……凱叔一定還在墓園裡,他心想,凱叔還活著。
所以幕後人才會在通往墓園的路上,設下狙擊手。
而且是一個很厲害的狙擊手。
在他高速行駛的過程中,那人卻能對準他的頭顱、精準抓住時機,憑著一把.44,乾脆利落連續兩槍打穿了防彈玻璃,再朝他的額頭追加一顆子彈——黑摩爾市裡,有這個本事的人並不多。
如果不是他在那一瞬間,忽然低下頭要打電話的話……
“學長,你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從車外響起了一個隱約有幾分熟悉的嗓音,似乎拿他很沒辦法似的。
“以前他們說你運氣好,我還沒往心裡去。偏偏在剛才那一個瞬間裡,你低頭了。你身上難道有什麼幸運加成的偽像嗎?”
柴司閉上眼睛,微微吐了一口氣。
“好久不見,”他冷冷地說。“我才知道,原來你在做獵人之餘,還兼職暗殺。”
“抱歉,但你要是一直待在警局就好了。我也不想暗殺學長啊。”
柴司伸出手,握住車門把手。
頓了一兩秒,他才開了口。
“上一次跟我交手的教訓,你好像已經忘了啊,莫蘭道。”
我這幾天因為作息混亂,發完就算完成任務,沒有看評論,剛才看到有讀者因為磕cp這件事吵了起來……心情有點複雜,有種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感覺
怎麼說呢,我喜歡寫感情和羈絆(還因此捱過罵,那也要寫),我一直覺得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和羈絆很複雜幽微,很動人,但不一定非是談戀愛(我也不會寫戀愛情節,真是不知道該咋寫)。
我覺得從末日看過來的讀者們,應該都懂我這一點,你們的“磕”,我是理解為一種廣義的“磕”,是對感情羈絆的一種共鳴,而不是真的希望看誰和誰談戀愛(不論性別),對吧?
所以我覺得有了這個共識基礎,其實也就沒有什麼能吵起來的地方了,因為說到底,大家喜歡的是相似的東西嘛。
希望這個文能有讓你們繼續收穫喜悅的地方……那我就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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