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聽著夥計,我沒有任何的惡意。”
當整個世界都被狐狸河監獄那場驚天動地的爆炸事件攪得天翻地覆時,已經不知道在逃亡路上奔波了多久的羅夏,此時正在和“敵人”對峙當中。
或許用“敵人”這個詞來形容對方不太貼切,畢竟此刻正齜牙咧嘴、惡狠狠地朝著羅夏低吼的……是一條狗。
準確地說,應該是一隻邊境牧羊犬。
但奇怪的是,與尋常黑白相間的邊牧不同。
站在羅夏面前的這隻邊牧,不僅體型比普通邊牧大了不少,而且從臉頰兩側到全身,都披著一層銀色的毛髮,在月光下泛著亮麗的光澤。
隕石邊牧?
與對方僵持了片刻後,羅夏無奈地指了指一旁的羊圈,“老兄,你看守的羊跳出來了,我好心好意幫你趕回去,你應該謝謝我才是,這麼兇巴巴的做什麼?”
“汪汪!吼——汪!!!”
然而,這條被鐵鏈緊緊拴著的牧羊犬卻根本不買賬,依舊朝著羅夏發出威脅的低吼。
羅夏確信,如果沒有這條鐵鏈的束縛,對方恐怕早就已經張開血盆大口撲上來了。
他望了望前方亮著溫馨暖光的房屋,忍不住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連續狂奔了好幾個小時,他早已口乾舌燥,飢腸轆轆。
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農場的主人似乎並不打算招待他這位不速之客,而且門口還有這麼一條忠心耿耿的牧羊犬守著。
羅夏聳了聳肩,自嘲地笑了笑,轉身便準備另尋出路。
先到公路上攔倆車再說吧.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汽車引擎的轟鳴聲。
羅夏皺眉望去,只見視野的盡頭,一輛老式皮卡正輕車熟路地朝著這邊駛來。
而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的,則是兩位已經滿頭銀髮的老夫妻。
“羅根……到底是我眼花了,還是說,在我們家門口真的站著一個穿著囚服的越獄犯?”老太太揉了揉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倒是希望是你眼花了,琴。”
老頭羅根的手已經悄悄放在了腰間,目光緊緊地盯著正站在他家門前的羅夏。
等這對老夫妻下車後,瞧著他們那隨時準備拔槍的動作,羅夏沒有為難對方,直接豎起雙手,做出投降狀。
“抱歉,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路過這裡,想找點水喝而已。”
羅夏輕聲解釋道,同時盡力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然後便準備直接離開。
今晚死在他手上的無辜人已經夠多的了。
此時,看著羅夏的背影,農場主羅根不由皺了皺眉頭。
他先是看了眼籬笆中正朝著自己吐著舌頭、傻笑著的牧羊犬,然後又看了看自家完好無損的圍欄和家門。
頓了頓後,這老頭開口道:“小子.”
羅夏腳步一頓,扭頭看去,只見這位打扮得像個牛仔一樣的老頭正朝著自己喊道:“你是不是把我們當成那種吝嗇自私的城裡人了?”
說完,這老頭開啟家門,同時很是瀟灑地朝羅夏招了招手,“進來吧,別怪我沒提醒你,今晚可是要大降溫的,你就這樣在外面晃悠,遲早得被凍成冰棒。”
“.”
幾分鐘後。
羅夏已然愜意地坐在了溫暖的壁爐旁。
為了不把沙發弄髒,他特意坐在了地板上,而在他身旁,正趴著那隻剛剛還對著他齜牙咧嘴、嘶吼不已的銀色邊牧。
此刻,這傢伙正慵懶地在地上打著滾,時不時用那雙機靈的眼睛瞥向羅夏,彷彿在疑惑這個人類怎麼也能跟自己一樣進家裡。
瞧著它這副憨態可掬的模樣,羅夏忍不住想要抬手揉一揉它的腦袋。
可手剛伸出去,這小傢伙便立刻張開嘴,低吼著瞪向他,明顯對他還抱有深深的敵意。
“布萊恩!這可不是對待客人的態度!”
老人那帶著幾分不滿的聲音適時響起。
這惡犬一聽,立馬乖乖合上了獠牙,還擺出一副傻乎乎的笑臉,用腦袋蹭著捧著咖啡緩緩走來的女主人。
布萊恩?聽著這個名字,再瞧瞧它這前倨後恭的滑稽模樣,羅夏不由自主地搖頭笑了笑。
“抱歉,我們家很少來客人,布萊恩對你還不太習慣呢。”
“沒有,其實是我打擾你們了才對。”
羅夏連忙接過女主人遞來的咖啡,淺淺抿了一口。
頓時,一股暖流從喉嚨直抵全身,驅散了身上的寒意。
老頭羅根也慢悠悠地走了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套換洗的衣服,隨手丟在了沙發上。
他手指了指走廊的位置,說道:“去衝個澡吧,小子,就你身上那股子血腥味,不洗乾淨,別指望布萊恩會給你什麼好臉色。”
羅夏看著這對又是端咖啡又是送衣服的老夫妻倆,心中滿是不解。
他忍不住偷偷開啟了【審判之眼】,仔細瞧了瞧。
只見這夫妻倆頭頂都縈繞著潔白的霧氣,毫無疑問,都是徹頭徹尾的好人。
見此情形,羅夏也不再糾結,道了聲謝後,拿著衣服走進了淋浴間。
等聽到關門聲後,老婦人終究還是忍不住,朝自己的丈夫問道:“他是不是就是電視上那個”
羅根抬手打斷了她的話,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卻始終看向淋浴間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很快,羅夏仔細地衝洗完身體,當他回到客廳時,之前的囚服已經換成了一套暗紅色的皮夾克,下半身搭配著牛仔褲和皮靴,整個人煥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