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不錯。”寧哲也笑了。忿蕪見狀不由喜上眉梢，忙道：“如此甚好，那麼我現在就送你離開歌劇院？等召又到手之後，我立刻安排人將白芷送到你面前。”
“我其實不是沒有想過接受你的好意……”寧哲搖了搖頭，嘆息道：“可惜，我在你身上沒看到哪怕半點做生意的誠意。”
“哦？此言何意？”忿蕪的眼神變得玩味起來：“你從哪裡看出，我沒有做生意的誠意了？”
寧哲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從這裡。”
忿蕪眉頭緊皺，疑惑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當然不明白，因為你他媽就不是忿蕪。”寧哲拿掉他手中的煙，隨手將之扔在地上，踩著菸頭離開看臺，回到了房間之中。
無視了身後男人的追問，寧哲徑自來到沙發後方，賭桌上，遊戲仍在繼續。
“忿蕪這傢伙是個奸商，當初他已經收了于子千的訂金，卻還是還把特讓放出去到碧水灣莊園裡替自己殺人。此人毫無契約精神可言，和他做生意就是與虎謀皮。”
“白芷……太素，交易的態度看似誠懇，但我如果上鉤了，結局無非是變成他簍裡的魚而已。”
對忿蕪的信譽，寧哲嗤之以鼻。
因為從始至終，忿蕪就沒有提到過那個最關鍵，也最容易被忽視的問題。
“——我的腦子裡，大概也有一條太祟蠕蟲。”
回顧碧水灣莊園事件結束後的經歷，特讓被馮玉漱駕馭之後，時日無多的于子千在絕望中陷入了瘋狂，為了找到特讓為自己延續生命，他花大價錢請來了荼鬱的幫助封鎖了整個桃源市，開始無差別追殺碧水灣莊園事件的所有幸存者。
在帶著白芷前往桃源市的高速路上，寧哲遭遇到了一群被于子千打上了思想鋼印，執著於殺死白芷的加油站員工。
後來據馮玉漱回憶，她在醫院裡也遇到了許多一見到她就開始發狂想要殺人的醫護人員和病患家屬。
這些人都被打上了思想鋼印。
覺元的規則能夠將人的情緒和想法極端化、偏激化，最終變為絕對無法違抗的思想鋼印。
換句話說，覺元只能將人原本就有的想法變得極端偏激，而無法讓人產生他原本沒有的想法。
“那麼，加油站員工們想要‘殺死白芷’的想法是從哪來的？”
“醫院裡的醫護人員‘殺死馮玉漱’的想法，最初又是從何而來？”
雖然還缺少決定性的證據，但寧哲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忿蕪。”
當初的情形是忿蕪與于子千兩人配合的結果。
忿蕪使用修改記憶的能力讓人們心中出現原本不屬於自己的想法，于子千再用覺元將這些想法固化，變成無論如何也要執行的思想鋼印。
“而在桃源市的醫院裡，我也被打上過一次思想鋼印。”
那道鋼印的內容為：【我必須殺死寧哲】。
回憶著當時的情景，寧哲的思路越發清晰，雖然他及時切換成生態園保安的身份承接了這道思想鋼印，但既然于子千這麼做了，便說明其自認為這樣做一定有成功的把握。
“也就是說從那時候起，我的記憶就已經開始遭到忿蕪的修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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