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舟見她醒了,把搪瓷缸遞給她:“紅糖水,王護士說喝了會緩解一些。”
林穗穗其實知道紅糖水是沒法治療痛經的,喝紅糖水不如來顆布洛芬。
但她沒有拒絕,只是緩緩起身,捧著缸子喝了幾口。
紅糖的甜在舌尖化開,林穗穗咂咂嘴,又躺下:“痛,我要睡覺。”
說著,她轉了個身,背對著他。
陸臨舟看著她可憐又委屈的背影,陷入沉思。
……
大概是精神徹底放鬆,林穗穗這一覺,從傍晚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晨光從窗戶外鑽進來,林穗穗睜開眼,發覺床邊有個人。
陸臨舟靠在炕沿,脊背抵著冰涼的牆,就那樣睡著了。
他下巴新冒了胡茬,青黑的一片。
昨晚沒喝完的紅糖水搪瓷缸還在床邊,剩了小半缸涼透的褐色液體。
“醒了?”陸臨舟的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
林穗穗對上他因為疲憊而有些泛紅的雙眼,點點頭:“嗯。”
她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腹部的暖水袋,還是溫熱的。
這個年代,不可能有保溫效果這麼久的暖水袋,應該是陸臨舟後面又換過的。
“鍋裡熬了南瓜粥,我去端。”陸臨舟起身:“王姐說吃喝都要溫的。”
“好。”林穗穗應道。
看著陸臨舟出去的背影,林穗穗突然覺得,他應該還是關心她的。
雖然他不想要這個孩子,不想跟自己扯上關係,但是遇到突發事件的時候,還是願意承擔起一切。
這樣想著,林穗穗心裡對他的怨氣稍稍緩和了些。
畢竟陸臨舟確實是被人下毒毒傻的,他這樣懷疑防備,不相信任何人,也是不想自己性命受到傷害。
更何況,在陸臨舟的眼裡,她本來就不是個什麼好人。
……
經過一整晚的修整,林穗穗的肚子已經不疼了。
她準備下床自己去吃粥,腳尖剛碰到拖鞋,門就“吱呀”被推開。
陸臨舟端著粗瓷碗進來,熱騰騰的粥端在他手裡,香氣瞬間四溢。
“就放外面吧,我去外面吃。”林穗穗說。
“外面有風。”陸臨舟朝著床邊抬了抬下巴:“你就在被子裡吃,暖和些。”
林穗穗感受著脖子裡的汗,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不該反駁。
現在可是六月酷暑,哪來的暖和一說?
昨晚的暖水袋本就捂了她一身汗,要是還在被子裡吃熱粥,那她不得中暑?
“真不用。”林穗穗從他手裡端過瓷碗,往外走:“你不知道吧?女生的月事一般只有第一天痛,後面就沒事了。”
她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他:“你也沒吃吧?一起?”
陸臨舟怔了怔,林穗穗因為生他的氣,已經很久都不願意跟她一起吃飯了。
“好。”陸臨舟走到林穗穗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其實……”
“嗯?什麼?”林穗穗仰頭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