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棒梗的成長之路?歧路?
棒梗貓著腰,像只耗子一樣溜出四合院大門時,天剛矇矇亮。
深秋的晨霧帶著砭骨的寒意,他卻只穿了件單薄的、袖口磨出毛邊的舊夾克,縮著脖子,雙手插在兜裡,腳步又快又輕,透著一種與他年紀不符的鬼祟。
他今年二十有三了。按說正是身強力壯、頂門立戶的年紀。
可他那張臉,卻帶著長期營養不良的青白,眼珠子習慣性地亂轉,看人時總帶著三分警惕七分油滑。
身子骨也單薄,不像個正經幹活的工人,倒像是被酒色掏空了底子的紈絝——可惜,他既無紈絝的命,也沒那份錢。
他的“成長之路”,在四合院老鄰居們眼裡,就是一條徹頭徹尾的“歧路”。
從小偷雞摸狗,長大了更是變本加厲。廠裡的臨時工幹過幾個,不是嫌累嫌錢少,就是手腳不乾淨被人家攆走。街道也曾安排他去學過幾天鉗工、電工,可他心浮氣躁,吃不了那份苦,技術沒學到,倒是把師傅的工具順走了幾件拿去換錢。
如今,他成了這一片有名的“街溜子”。白天矇頭大睡,或者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跟一群狐朋狗友鬼混,晚上則精神抖擻,琢磨著來錢的“門路”。
何雨柱推著腳踏車出門上班的時候,正好看見棒梗那鬼鬼祟祟的背影消失在衚衕口。他腳步沒停,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只是心裡冷笑一聲。
“又出去‘創收’了?”他低聲自語,語氣裡滿是嘲諷。對於棒梗的德行,他毫不意外。根子上就歪了,賈張氏的無底線溺愛,秦淮茹的無奈縱容,再加上他自己那好吃懶做、總想不勞而獲的性子,能走上正路才是奇蹟。
前幾年,棒梗還只是小偷小摸,在院裡、在附近合作社順手牽羊點吃的用的。這幾年,膽子越發大了,手段也“升級”了。
何雨柱就聽說過好幾樁。
有一回,棒梗不知從哪兒弄來幾塊印著“內部處理”字樣的肥皂,在衚衕裡低價兜售,說是廠裡流出來的福利。結果買回去的人發現,那肥皂梆硬,搓不出沫,還掉色,把衣服都染花了。人家找上門,棒梗早就溜之大吉。
還有一次,他跟人合夥,說是能搞到便宜的“處理腳踏車”,收了人家定金,結果轉頭就沒了人影。為這事,人家差點找到四合院來,還是秦淮茹哭天抹淚、求爺爺告奶奶,最後不知怎麼東拼西湊把錢還上,才算了事。
更懸的一次,他參與了一次倒賣糧票的活動,差點被抓住。當時風聲鶴唳,要是真被按住了,少說也得進去蹲幾年。最後還是易中海看在多年鄰居、以及秦淮茹苦苦哀求的份上,厚著老臉去找了以前的老關係,花了不少錢和人情,才勉強把事平了。為這,易中海好長一段時間沒給賈家好臉色看。
可棒梗呢?老實了沒幾天,又故態復萌。他似乎認定,只要夠滑頭,夠無恥,就能在這世道里混下去。他看不起車間裡那些滿身油汙、一天到晚累死累活才掙幾十塊錢的工人,也看不起閻埠貴那種摳摳搜搜、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的算計。他嚮往的是那種來錢快、不費力、還能吃香喝辣的生活。
他卻從不想想,許大茂當年倒是風光,來錢也快,現在在哪兒?他更不想想,他那個“傻柱”舅舅(雖然他從不承認),憑什麼能過得那麼滋潤?那是人家有真手藝,有關係網,更有腦子!可他棒梗,要手藝沒手藝,要腦子……全用在歪門邪道上了。
何雨柱騎著車,穿過漸漸甦醒的街道。他看到路邊已經有早起的人在排隊買早點,看到穿著工裝的人們行色匆匆地趕往工廠。這才是大多數人的活法,踏實,或許清貧,但心裡安穩。
而棒梗選擇的,是一條看似輕鬆、實則步步荊棘的歧路。這條路的下場,何雨柱幾乎可以預見。要麼,在一次更嚴重的“行動”中失手,銀鐺入獄,把本就風雨飄搖的賈家徹底拖垮;要麼,就在這種渾渾噩噩、偷雞摸狗的日子裡,徹底爛掉,成為一個被所有人唾棄的社會渣滓。
“自作孽,不可活。”何雨柱在心裡給棒梗下了定論。他沒有絲毫同情,甚至懶得去提醒一句。在他看來,棒梗就是賈家那套扭曲價值觀結出的惡果,是秦淮茹和賈張氏自作自受的報應。
他用力蹬了一下腳踏,腳踏車加速,將清晨的薄霧和關於棒梗的所有思緒都拋在身後。
他的路,在前方。
而棒梗的歧路,就讓他自己去走吧,走到黑,走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