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標槍從頭頂掠過,直刺前方哨兵的胸口,鼠鼠迅猛前衝,舉起斧子便將重傷計程車兵一擊掀翻。
身後的隊友一擁而上,各自挑選就近的營帳鑽進去廝殺。
“啪!啪!啪!”噼裡啪啦的噪音在耳邊炸響,竟是一群沙雕沿途點燃鞭炮,丟進帳篷、馬車引火。
鼠鼠看見一名只有單衣的官兵鑽出帳篷,手裡握著一把刀,心中暗喜來得正好。
“啊啊啊!”他怪吼著衝上去,一斧子劈在脖頸,一斧子嵌在胸口,飛濺的血水噴淋他一臉。
這還沒算完,鼠鼠聽見附近營帳內響起雜亂的呼喊聲,心知這些睡夢中的官兵已然驚醒,立刻提著染血的斧子衝進營帳砍殺。
凌晨時分正是深度睡眠的時間,聽見炸響的官軍們幾乎剛睜開眼,還沒來得及穿好衣服,就被玩家衝進來砍殺大半。
又三名玩家衝進來,配合鼠鼠左突右砍,縱使有人抓住鼠鼠劈過來的斧子,也會被其他玩家亂刀砍殺。
“賊寇劫寨了!”
“李巡撫被殺了!”
“打不過了!左總兵帶親兵跑了!快跑!快跑!”
“一萬賊寇殺進來了!”
一聲聲地道的河南吼聲透過夜火傳出,有的河南兄弟甚至一邊與官軍拼命,一邊不忘朝天大吼一句我軍敗了。
奔走在帳外的某支戰鬥小組忽然有人想到一個“餿主意”,同行的隊友紛紛表示:這點子不錯!於是他們藉著篝火的光芒直撲軍中牲畜所在。
他們一面砍殺走出營帳官兵,一面找到看起來就壯實的戰馬,將鞭炮綁在馬尾上。
“盛大的晚會開始了!”
想出好點子的玩家張開雙臂擁抱夜空,十數串鞭炮陸續炸響,噼啪爆炸產生的瞬光恍若迎接偶像的閃光燈,照亮他的後背。
成百上千的戰馬、騾驢被劇烈的鞭炮聲驚駭,發了瘋似的四處衝撞,首先就把驚嚇戰馬的點火組全員撞飛、踏死。
點子哥被一匹戰馬撞飛,在天上翻滾的感覺像是在玩過山車,他重重摔在地上彎折了頸椎,出場作戰還不到一小時便一命嗚呼。
儘管他死的很廉價,但“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的自拍帥照被他儲存下來。
對他來說,萬般籌備為了這麼帥氣的一刻已經超值,哪怕是遊戲官方要一百塊列印錢,他也樂意。
四處亂扔鞭炮的玩家無意中整出一波大的,數十上百個營帳陸續被鞭炮與火把點燃,深秋的晚風呼呼一吹,便將火勢蔓延開來。
熊熊燃燒的營帳大夥猶如一個個沖天火炬,照得官軍大營亮如白晝,饒是間隔數里也能在夜間看見。
戰馬的尖嘯,民夫的嚎叫,夢醒士兵的悲鳴,精銳戰兵的叫罵聲,騎兵奔走相告的急促吶喊,這一切的聲音與混亂席捲在火浪之中宛如一曲火焰戰歌。
“第一梯隊的佯攻很成功,敵軍營寨燃起來了!”『粟拉』興奮地喊叫出聲。
他拔出腰刀,沖天大喊,“第二梯隊隨我衝鋒!”
密集的喊殺聲與慘叫聲吸引人們的注意,直刺雙眼的沖天火光模糊了人的判斷力。
“乞活賊夜襲”的訊息迅速傳播,儘管各部將官第一時間醒過來召喚親兵。
可是數萬大軍的營地連綿數里,即使正常狀態發號施令也要等待騎手傳令。
眼下到處都是火光與喊殺聲,不知是鞭炮還是鳥銃的炸響聲此起彼伏,就算有傳令兵也會被突進營地的賊寇絞殺。
人人都在尖叫逃命,老道醇厚的河南方言高呼賊寇夜襲。
“閻王爺叫我來收人頭了!”
瘋狂的玩家四處播撒死亡,有人覺得夜襲廝殺不夠刺激癲狂,直接把自己全身點燃,猶如炎魔降世一般,怪吼著引燃沿途的營帳與草料,甚至是撲進密集的人群驚嚇對方。
數萬人的官軍大營都躁動了,尤其是紀律渙散的鄉勇、民兵連一回合反擊都沒有便向外面逃跑。
集體掀起的恐懼感就像水壩開閘洩洪,滔滔不絕的洪水一瀉千里。
饒是能保持理智的官軍,沒有即時通訊的手機,得不到訊息安撫恐慌,也被大環境的恐慌氛圍所擊潰。
有些精銳戰兵連衣甲都沒穿上,就被潰逃的鄉勇裹挾著衝散。
崩潰的混亂由外向內,逐漸匯聚成數條勢不可擋的人潮洪流,猶如熱鍋上舞動的黃豆一般衝著不同的方向跳動。
營內沖天火光佔滿了視覺的光感,人們反而看不清眼前昏暗的事物,慌不擇路地推擠、衝撞。
無數人被撞飛撞倒,隨後被緊跟而來的人群踐踏,一腳一印活活踩死。
“咚咚咚——”
如雷響動的馬蹄聲紛至沓來,受驚的牲畜們奮力狂奔,碾碎一切阻擋在身前的兩腳生物。
“咦哈!”一些會騎馬的玩家瞅準時機,一個箭步躍上馬背。
他們嘴咬韁繩,一手握住腰刀,一手握住鐵斧,猶如精銳的死士騎兵駕馬砍殺,跟著受驚的牲畜沖毀一個又一個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