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悍臣

第318章 宋煊給他們換了一副熊心豹子膽

鍾五六倒地之後,登時讓縣衙的眾人眼裡流露出羨慕之色。

這小子仗著身體瘦弱鑽到了人群最前面,被他搶佔了先機。

齊樂成見有人圍堵“財神爺”後,連忙跑進去彙報。

宋煊聞言忍不住笑了笑:

“你們這樣薅羊毛,搞得以後財神爺不來縣衙怎麼辦?”

齊樂成嘿嘿笑了笑,又聽道:

“薅一次少一次,你告訴他們,別弄的太過分了。”

“是。”

齊樂成又退了出去。

他從小就當差,自然明白宋煊話裡的意思。

上官跟你說別弄的太過分,就是允許這種事發生。

外面的人鬧哄哄的。

劉從德目瞪口呆。

這一齣戲,怎麼越看越熟悉?宋煊他要錢上癮,怎麼著!

“你他孃的什麼意思?”

劉從德不明白堂堂狀元郎,怎麼跟個無賴似的。

老子要錢都沒有這麼明目張膽過!

鍾五六卻躺在地上開口道:

“劉知州,我等出來行禮,你不能隨意打人啊。”

“我她孃的沒打你!”

這還是劉從德平生第一次解釋自己沒打人,且陷入了自證等陷阱。

他平日裡怎麼可能受到這種委屈?

此舉讓劉從德瞬間回憶起。

前幾日宋煊跟他說的什麼林沖誤入白虎,然後就發生了此生自己第一次被冤枉的事!

就這。

宋煊他還臭不要臉的顛倒黑白的上了奏疏!

惹得姑母下令自己低頭,要不然就不是挨巴掌那麼簡單了。

他這個狀元郎可真夠不要臉的。

而且事後劉從德還特意派人去打聽林沖這個人來著,一點訊息都沒有。

“直娘賊!”

“平日裡這些都是我乾的事,怎麼讓宋煊學了去?”

“誰教給他的?”

要不是劉從德一想到姑母的交代,像這種衙役,他早就下令亂棍打死了。

現在誰給他們這幫下等人膽子?“宋煊!”

劉從德一想到宋煊,便暫且嚥下這口氣。

他示意身旁的奴僕隨便扔點銅錢打發了。

幾十文猶如下雨一般,砸在鍾五六頭上。

“大官人,您可要為小的做主啊!”

鍾五六當即躺在地上嘶嚎起來,他已經不是昔日的小衙役了。

當初晾本事的時候,大官人出手就是以貫為單位的賞賜。

眾人一瞧,這點錢,不是打發叫花子呢嗎?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為了以後還能有這種機會,班峰靠著身形以及大官人頭號馬仔的形象,站在了人群最前頭:

“劉知州,扔這點錢,這不是打發叫花子呢嗎?”

“你是什麼狗東西?”

劉從德指著班峰道:“也敢與我這般說話!”

“好叫劉知州知曉,小人乃是宋大官人的狗。”

劉從德聽著班峰如此不要麵皮的話,一時間驚住了。

雖說劉從德真沒把這幫人當過人,但是親耳聽著一個朝廷小官說自己是上司的狗!他確實沒聽過啊。

這種話,能在明面上說出來?

班峰說的卻是毫無心理負擔。

反正他以前也是當狗,但從來沒有當過如此有尊嚴的狗!

更何況如今“門下走狗”可不是一個貶義詞。

清代鄭板橋因為仰慕明代老藝術家徐渭,自稱徐青藤門下走狗鄭燮以表敬意。

“你?”

劉從德眼裡露出驚訝之色。

因為就算劉從德囂張跋扈,那些官員對他諂媚,也沒有像班峰這樣公然對外宣稱過。

這讓劉從德心裡有了一絲的挫敗感!宋煊當上開封縣知縣也沒多少時日了,怎麼就能讓一個小官如此言語。

而且看樣子還不像是被逼迫的,臉上滿是驕傲之色。

周遭人也大多數是羨慕。

劉從德想不明白,宋煊到底使了什麼手段!而且班峰說這話絲毫沒有一點的違心之言,他趾高氣昂的瞧著劉從德:“你看什麼看,當狗有什麼不好?”

班峰這個反問,直接給劉從德問住了。

他就從來沒遇見過這種不要臉的人!站在縣衙臺階上沒有湊熱鬧的齊樂成嘖嘖兩聲,果然自己的功力在班縣尉面前,還是嫩的很。

但是齊樂成更加慶幸,以前他們都拿我當狗。

偏偏大官人他如今拿我當人!

一想到這裡,齊樂成就有些想笑。

原來班縣尉他們是在走我的來時路,只是不知道大官人吃不吃這套。

眾多衙役以及吏員也是盯著班峰,對他表達了敬仰之意。

因為大家都羨慕班峰的進度。

哪個癟犢子不願意當宋大官人的狗啊?

甚至連躺在地上碰瓷的鐘五六都忘記了哀嚎,他張著嘴,不知道要說什麼。

班峰卻是不管不顧的道:

“劉知州公然打了我開封縣衙役,這麼多人都看見了,人證苦主兇手俱在,這件事沒完!”

劉從德臉上再次露出驚愕之色。

他甚至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失寵了。

以至於誰他媽的,都敢在他面前放肆。

班峰見劉從德這幅生氣的模樣,連忙下意識的低下頭往前伸出自己的笑臉,生怕劉從德不順手,打不到自己。

就算是宋煊單獨給了他一片金葉子。

可是誰能拒絕一巴掌一百貫的賠償啊?

哪怕五十貫也行。

反正大官人都定下標準了!尤其是大家鬧了這麼半天,大官人都沒有叫人制止。

這說明是被允許的。

不偷不搶老百姓,還能從大宋第一外戚手裡搞錢,將來往外吹牛逼,那也是有的吹。

更不用說拿到了實惠的錢。

至於在班峰看來,劉從德這細胳膊細腿的,打人都沒力氣!還說什麼大宋第一外戚啊!劉從德瞧著把臉主動伸過來的班峰,以及另外躺在地上的衙役。

他突然明悟了。

宋煊就是在逼迫自己發怒,然後他就有藉口不談了。

如此一來,自己主動繳納那麼多欠款,一整箱金子,全都打了水漂。

他就可以繼續上奏疏,為宰相王曾做助攻。

劉從德到底是沒學過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定。

他瞧著班峰冷冷的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

班峰臉上再次露出失望的神色:“回劉知州的話,鍾兄弟乃是我的骨肉親朋,若是劉知州想要徹底了結,得加錢!”

“加錢?”

劉從德都破音了。

他瞧著躺在地上開始呻吟的狗衙役,以及散落在地上的銅錢沒有人撿。

劉從德這輩子都沒有如此無語過!

這不是“訛詐”又是什麼?宋人沒有碰瓷的概念。

主要是清朝末期落魄的八旗子弟搞的訛詐手段,並且在市井當中流傳開來,並且被幫會控制,成了黑色產業。

“行,你給我等著,你都敢訛詐到我的頭上。”

“我等不敢,咱們去見大官人的話,可就不是一點錢就能把事情解決的了。”

班峰咳嗽了一聲:“劉知州,勞煩您的貴腿,咱們去找大官人說這事。”

“行,你給我等著,”

劉從德放完狠話之後,接過隨從的錢袋,直接砸在鍾五六都的身上,怒目道:“讓開。”

鍾五六拿過布包仔細瞧了瞧,裡面裝的是銀兩。

他立馬站起身來:“多謝劉知州賞賜。”

劉從德算是明白了。

開封縣衙敢如此對待自己,不是要錢就是討打,全都是宋煊在背後算計。

“哼。”

劉從德氣沖沖的走了進去,他把仇都記在了宋煊頭上,進而對王曾越發的厭惡起來。

鍾五六掏出一枚五兩的船型銀鋌感謝自己的頭兒班峰。

“把錢收起來,算你小子運氣好。”

自從宋大官人來了,班峰可不敢再收手底下這群人的錢了。

況且小打小鬧的,沒什麼意思。

不如緊抱宋大官人的大腿。

鍾五六也是一驚,以為他想要的更多,於是再次掏兜,結果班峰只是大笑幾聲拍了拍他的肩膀:

“地上的銅錢可有幾十文,你怎麼沒撿,下次可別跟兄弟們掙了。”

“就是,就是。”

這錢都是鍾五六的,算他運氣好。

畢竟下次“財神爺”再來,他就得退出競爭了。

更何況今日他們手裡也是拿到了宋大官人下發的“獎金”。

就是各方分潤的方式不一樣,誰手上收的多寡不一。

於高直接平分,他是覺得大官人定是用此事來考驗他們的。

畢竟於高可是經受不少案子的洗禮,對於一些人的“御人之道”是有過了結的。

方才堂堂縣尉公然說他要當大官人的狗,便是明證。

周縣丞以及鄭主簿被叫來,宋煊讓他們把文章拿回去。

“他們的心思就沒在科舉上。”

宋煊瞧著二人道:“若是你們想要他們堅持參加科舉,就抽他們一頓,對他們嚴厲些,收收心,別總是花天酒地的。”

“要是心疼下不去手,不如儘早的練練小號。”

“大官人,何為小號?”

周縣丞壯著膽子問了一嘴。

畢竟他知道自家兒子不成器,但是總是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

“老大不爭氣,那就培養小兒子,小孫子,小侄子。”

聽著宋煊的話,鄭文煥鬆了口氣。

畢竟他拿來的是自己侄兒的文章,自己的兒子還小,尚且有拯救的機會。

“大官人,他們當真沒救了嗎?”

“事在人為,若是他們還如此不重視功課,那就沒救了。”

宋煊又想起來蘇老泉二十七歲才知道奮發讀書,站起來笑了笑:

“除非你兒子以及你侄子能有大毅力,否則就這麼吊兒郎當的沒戲。”

周縣丞捏著自己兒子寫的文章。

若是再勸不動,那自己就真的如同大官人所言那樣開小號了。

他們二人剛轉身,就見劉從德氣勢洶洶的進來。

周縣丞剛想行禮,彎下去的膝蓋立馬就挺起來了,挺胸道:“劉知州,你沒有通報就闖進來,這不合規矩!”

“我等正在與大官人商議開封縣機密之事。”

一旁的主簿鄭文煥眼睛都要突出來了,兄弟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勇敢的?

咱們商量個屁的機密之事,這不就是與權謀私,拿著自家子侄的文章請大官人來審閱一二嗎?

不僅是鄭文煥愣住了,連劉從德也懵逼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一個小小的縣丞也敢這般與自己說話。

昨日他還是膽戰心驚的伺候著自己呢。

一夜不見,他就被宋煊餵了熊心豹子膽嗎?“哎,你,我,他。”

劉從德猛地閉上眼睛,攥緊拳頭:“給老子滾,別逼老子動手!”

鄭文煥剛想拉走周德絨,卻見周德絨眼睛一亮,還有這種好事。

“劉知州,難不成你還要毆打朝廷命官不成?”

周縣丞義憤填膺指著劉從德道:

“你打我啊,你有本事就打我!”

劉從德的火蹭蹭蹭的往上冒,這幫狗東西敢如此挑釁,定然是受到了宋煊的指使。

從外面到裡面,一關關的,到了宋煊這裡讓小爺我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在作出什麼掀桌子的事。

到時候他好繼續彈劾。

一封不成就兩封。

劉從德深知自己絕不能失去姑母的寵愛,他願意為這份寵愛做出妥協。

更為重要的是,若是自己沒有搞定宋煊,他再上奏疏,被姑母知曉了。

那便是雙重罪過,連解釋都沒法子解釋。

畢竟宋煊上奏這件事,若是不能被解決了,他就沒法子見到劉娥的面。

劉從德強忍著怒火睜開眼睛,咬著牙道:

“那本官該如何做,出去敲門嗎?”

周縣丞暗道一聲可惜,當真是機會一旦錯過就沒有了。

“劉知州應該通報一聲,好叫大官人知道是誰來了。”

“哼。”

“罷了,你們先出去。”宋煊坐在椅子上:

“劉知州又不是外人,今後經常來的,咱們商議的事,都別往外傳,我相信劉知州並沒有聽到多少。”

“喏。”

周德絨與鄭文煥二人躬身退了出去,而且宋煊也沒有拆臺。

鄭主簿出了門就對周縣丞表達了敬佩之情。

“哎,誰讓兒子不爭氣,只能想法子多搞點錢培養小號了。”

“哈哈哈。”

鄭主簿笑出聲來,但是又立即捂住嘴。

他當真是得罪不起劉從德,也豁不出去。

屬於有點良知與底線,但不多的書呆子。

劉從德坐在宋煊對面,儘量平復自己心中的怒氣。

“宋知縣,我滿心歡喜的來尋你,結果你手下接二連三的阻攔我,是不是你所為?”

“是啊。”

劉從德猛地站起身來,怒目而視。

他沒想到宋煊會直接認了。

哪怕編個理由,把自己手下給推出來,這不是很容易辦到的嗎?

結果宋煊如此光明磊落的承認了,讓劉從德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無力感。

“憑什麼?”

“既然劉知州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

宋煊不緊不慢的倒了杯茶:

“整個東京城的誰都知道你劉從德不好惹,你幾次三番的來尋我,背後定然有著不小的陰謀,我讓他們把你氣走這件事,有問題嗎?”

劉從德坐在椅子上,盯著宋煊,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因為宋煊這話裡的意思,好像是在誇他。

而且還點明瞭有陰謀。

劉從德知道宋煊不清楚,姑母強壓著自己來低頭認錯搞好關係這件事。

他也知道,一旦說出來,就會讓自己陷入絕境。

所以劉從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緩了好久,才平復心情。

“宋知縣,其實咱們兩個沒差幾歲,我是對你心生佩服,特意想要與你交朋友的。”

“交朋友,我喜歡交朋友。”

宋煊點點頭,隨即又笑了笑:

“但是我覺得咱們兩個淺嘗即止,就別整那一套了。”

“為什麼?”

劉從德強忍著怒氣:“莫不是宋知縣也看不起我這個外戚?”

“不是,我是覺得與你交朋友會被坑了。”

“啊?”劉從德不知道宋煊從哪裡得來的結論。

宋煊又給自己茶杯裡添點水:

“據我所知,端午命案,被牽扯進來的丁彥,與你交朋友,就是被你坑了。”

“還有鬧的沸沸揚揚的黃河工程之事,呂相的長子呂公綽也被你坑了吧?”

“我相信修築黃河工程的案子一旦查清楚,牽連的可不止是呂公子一人。”

劉從德端起茶杯喝水,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神色。

透過宋煊這麼一說,他覺得自己確實是有點坑人。

“劉知州乃是大宋第一外戚,而我等不過是正常為官,就是與劉知州交了朋友,便都丟了前途,甚至可能被髮配嶺南丟了性命。”

宋煊嘴角帶笑:“故而本官不想與劉知州交朋友,說的過去吧?”

“說的過去,說的過去。”

劉從德下意識的回了一嘴,隨即他抬起眉頭:“宋知縣,你都把我繞進去了!”

“什麼叫黃河工程都是我的問題?”

宋煊嘖嘖兩聲:“難道還是其他人的問題?”

“你。”

劉從德站起身來,神情激動的道:“我當真是想要與你交朋友。”

“劉知州,你是覺得我作為大宋立國以來最年輕的連中三元狀元郎,是個任你說兩句話,就相信的信球嗎?”

“哎,你。”

劉從德當真是沒有遇到什麼“風浪”。

他這個歲數還用不著出我的前半生呢,只能說從小浪到大。

無論怎麼浪,惹出什麼麻煩都有人給兜底。

這就是導致了他根本就沒法與別人正常溝通。

如今他引以為傲的“權力”被限制住了,想要勸說宋煊不要繼續彈劾自己,一點頭緒都沒有。

“你這麼說有意思嗎?”

“別說廢話,我就問你來我這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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