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悍臣

第301章 來校場,帶刀兵

把他也拉上咱們賊船,到時候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他也不會追著咱們不放了。

“閉嘴,算你的賬去。”

周德絨瞪了他一眼,有關宋煊什麼都沒有摸透呢,就上去送錢。

那不是上趕著送把柄嗎?

沒聽人家說他出門吃飯從來都是請別人,旁人也配請他?

這話是單純的字面意思嗎?

像宋煊這種聰明人,說出來的話那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此人一丁點都不像個新手知縣,行事作風老道的不行。

他就是看不上咱們給他送禮這點錢,人家要的是政績!宋煊年紀輕輕就連中三元,要錢人家自己有,要美色,人家對曹侍中的閨女一見鍾情,為此拒絕了呂相爺的招親。

從而成為大宋立國以來第一個與武將家族接親的狀元郎,簡直是亙古未有。

這點事,周德絨若是再想不明白,他就白在縣衙廝混這麼多年。

否則宋煊也不會對夏稅這件事如此重視!現在周德絨就想要瞧瞧宋煊,他有沒有本事從那些狗大戶手中搞來錢財,填補賦稅的虧空!待到了約定時間一刻,宋煊就讓縣尉班峰擂鼓通知眾人。

主簿鄭文煥、縣丞周德絨也是趕來聽從指揮。

宋煊站在後院校場的高臺上,瞧著下面烏泱泱聚集的一群人,可以用一盤散沙來形容。

就算是禁軍,許多人也達不到令行禁止。

宋煊也沒有過於糾結,擂鼓不過是要樹立起自己的權威罷了。

三班衙役,另外還有馬步弓手,以及從城外趕來的巡檢司的人。

眾人都瞧著上面的新知縣,不知道他要搞什麼名堂。

宋煊拿著花名冊,先是做了一下自我介紹,然後就開始點名。

快班,直屬於縣尉,負責緝捕盜賊,傳喚人犯,配備鐵尺、鎖鏈,部分精銳是可以騎馬的。

四十五人全都到場。

宋煊從高臺上走下來,開始挨個瞧著他們的面容,順便瞧瞧他們隨身攜帶的武器,倒是沒有生鏽的。

“不錯,班縣尉手下看著都是精銳。”

班峰臉上大喜,快班人員也是臉上都有喜色。

經過一箇中午,他們也都清楚新任知縣是要重用班縣尉,他們也能跟著爭光。

宋煊重新回到高臺上,對著壯班點名,人數有八十人。

他們受縣丞所調配,負責站堂護衛,押解囚犯,拿著水火棍,兼顧縣衙防火,甚至是支援快班。

宋煊也是走下來打量這群人,他們就是用那種手藝,聲音響傷害小,聲音小傷害大。

平常會打豆腐來練習自己的手藝。

賺錢的機會多,但是風險大!

宋煊打量完沒說什麼,回去開始點名隸屬於自己的班底。

皂班,這群人有二十人,負責儀仗開路,若是劊子手不夠用,還可以讓他們去客串。

宋煊打量完了心中才有底,自己這群負責儀仗的人最少,看著也過於瘦弱,估摸平日裡就沒什麼油水。

壯班的人數最多,周德絨照著他們,倒是不那麼瘦弱,放出去可以壯聲勢。

不像是有什麼戰鬥力的。

但是班峰手底下那四十來人,在宋煊看來,都是打架的好手。

看樣子他們在外面沒少“開片”練習身手。

三班衙役總共是一百二十五人。

然後宋煊開始點名弓手,常駐弓手有三十人,其中馬弓手十人,輪班弓手三十人,都是臨時調撥。

這些人也隸屬於縣尉班峰,看著也是不瘦弱。

巡檢使張琛瞧著宋煊在那裡點名,心中十分疑惑。

畢竟在東京城想要吃空餉,還是挺難的。

難不成眼前這位大名鼎鼎的狀元郎,也是個只知道死讀書的?

可是在得知宋煊擔任開封知縣後,張琛特意打聽過這位頂頭上司,那可是“難揍的”狠吶。

他連頂頭上司開封府尹陳堯佐都敢得罪。

這種人不該是沒腦子的人!所以張琛想不明白宋煊的用意何在?

宋煊確認完了之後,又開始看向巡檢司的人,進行點名。

巡檢司足有一百二十人,負責城門稽查、要道緝私,汴河碼頭的漕運走私、船戶管理、以及管道上的陸路商旅、驛道治安。

可以說油水的地方很多,但並不是都能撈到的。

再加上北宋實行巡檢與縣尉互察制度,開封縣內的巡檢司名義上受到知縣節制,但是實際上多聽命於樞密院。

他們能分到嘴裡的肉也是極少的。

巡檢使張琛也不敢小瞧宋煊,聽著他念完後,有五人因為傷病沒有來。

宋煊點點頭:“鄭主簿,一會從賬上拿五貫錢給張巡使,讓他轉交給那五位兄弟,運氣不好,傷病了。”

“喏。”

主簿鄭文煥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

眾人聽著宋煊如此大方,更是有些羨慕那三個傷病號。

要是自己病了那也就好了,平白得了賞錢。

反正宋煊用的也是公使錢,並不是自己掏腰包。

開封縣每年足有三百貫,但是實際開支時常超支,需要挪用其他款項填補。

不僅如此,還有驛站接待費、節慶“饋歲”錢。

宋煊把花名冊放在一旁,瞧著下面的人:

“本縣奉敕知開封縣事,今日校場點卯,早就讓班縣尉通知下去,本想著過了時間不到,便要缺一仗十,逃一直接開革。”

“沒成想諸位兄弟都挺給我面子的,沒有故意來找茬,幫我立威的!”

周德絨明白,自己就是被宋煊立威的那個人選。

不過他也習慣了,面對自己這麼一個積年老官,歷屆知縣都是如此做的。

只不過沒有人成功過罷了。

“快班張都頭,上個月緝拿私鹽,上錢可是足額髮放?”

聽著宋煊的詢問,張都頭有些愕然,他連忙出列,先是瞥了一眼班縣尉,隨即又低下頭:“回大官人的話,並未足額。”

宋煊點點頭:“本官也查過賬目了,三司批了十貫錢,你只是領到了三貫?”

班峰怒目而視,他看向周德絨,十貫錢!你就給老子三貫,真你孃的黑。

快班張都頭看向一旁的周縣丞,再次躬身道:“回大官人的話,我只是到手三貫,與我手下兄弟們分了,並不知道是十貫。”

張都頭其實到手也就是兩貫,有一貫是孝敬給了班縣尉,這都是潛規則。

周德絨臉色有些蒼白,他沒想到宋煊會把這件事給當眾說出來。

不過他知道自己是那隻被拿出來的雞,便也十分配合。

“周縣丞。”宋煊直接點名道:

“你來給張都頭解釋解釋,那消失的七貫錢去哪裡了?”

“回大官人的話,實則是填補了公使錢的窟窿。”

周德絨微微躬身,解釋著也是迫於無奈。

整個縣衙的賦稅收不齊,所以許多錢都沒法子用。

公使錢也是由五百貫降到了三百。

“羨餘”截留都沒得機會。

這種是徵稅時多收百分之十到二十,不入賬,用於“官場應酬”。

罰贖錢,主要是輕罪就搞罰金,不關進大牢,知縣可以分配百分之三十的罰金用於犒賞。

倉耗糧,允許有一點損耗,但是開封縣也是遭遇了水淹,並沒有機會搞錢。

聽著周德絨的話,宋煊點點頭:“諸位也都知道開封縣如今的賦稅收不上來,導致大家的利益受損,你們都有難處,我能理解!”

“但是你高縣丞可是知道這些一線兄弟們的危險程度,那些販私鹽的能是良善之輩嗎?”

“一個不留神連命都丟了,這個錢不能私吞,立即給他補上。”

“下官明白。”

周德絨退了回去,心說著自己總算是過關了。

其實還有更高風險的搞錢法子,周德絨是不會與宋煊說的。

訴訟費抽成、河工攤派、禁榷走私分成等等。

縣尉班峰臉上盡是喜悅之色,知縣是真的照顧我啊。

張都頭也退了回去,與兄弟們笑嘻嘻對視,又有錢入賬了。

宋煊隨即又看向張琛:“張巡檢,我看賬目你上個月商稅也多收了三十貫,可是也被授意拿來填補窟窿了?”

張琛連忙出列:“回大官人的話,確實如此。”

其實他多收了不止三十貫,只不過留在賬面的是三十貫。

“鄭主簿,把這份錢也一併拿出來。”

“是。”

鄭文煥帶著人去取錢。

宋煊開始點名,讓張琛領走五貫,又叫來張都頭,讓他領走七貫。

許多衙役都眼巴巴的瞧著堆在臺上的那三十貫錢,不知道大官人是什麼意思。

“從今日起,開封縣歸我宋煊管理,你們有功我便賞,絕不克扣賞錢,畢竟大家都是為朝廷效力,身上都擔著風險呢。”

“但是有錯,我也要罰。”

宋煊如此言語,倒是讓眾人精神一振。

畢竟從宋煊的言行來看,他絕不是說著玩,他是真的給錢。

宋煊繼續笑道:

“當然了,就你們這幫窮鬼,渾身上下榨不出二兩油來,本官也不會罰你們錢。”

“頂多讓壯班的兄弟們拿你們練練手打板子,我聽說壯班兄弟們的手藝可是好得很。”

“哈哈哈。”

下面傳來一陣笑聲。

“罪過大的,那也就別再開封縣吃牢飯,估摸也就發配到外地去了,免得昔日兄弟們下不去手。”

宋煊先是損人利己,再給巴掌,最後給甜棗的套路,還是有人吃這套的。

班峰得意洋洋。

可以說今日他就是最亮的崽,甚至極為挑釁的看向張琛。

今日他沒有上當。

要是被張琛給打一頓,那可就更有說辭了。

宋煊抓起這一串錢:“這錢呢,我是打算今日就發給大家的。”

此言一出,更是讓下面的三班衙役,馬步弓手以及巡檢司的人眼睛一亮。

大家還以為正值的知縣會讓張巡檢把這錢給還回去呢!

結果他是直接發了。

宋煊這個知縣好啊。

來了就給大家發錢,誰不念他的好?一時間下面的衙役頓時議論紛紛。

宋煊伸手示意下面都不要說話,聽他來講。

“但是咱們現場總共是二百七十人,見者有份,每個人基礎分四十文,那就用了小十一貫。”

“剩下的錢呢,就讓本官見識見識你們的本領,在我這自然是有本事的人上來,沒本事的人下去。”

“你能跑能打能射箭,或者水裡遊得快,翻牆翻的好,只要有本事,都可以來報名,讓我瞧瞧。”

宋煊指了指揹簍裡的錢:

“這賞錢並不是平分,誰有本事誰拿走一貫錢。”

“若是錢不夠分,本官自掏腰包補上,就怕你們沒本事拿走。”

聽著宋煊的宣佈,三班衙役全都自是摩拳擦掌,想要掙這一貫錢。

表現好了,不僅能拿錢,還能入了知縣的眼!在場之人,誰不清楚宋煊的背景?

“還有誰不明白的?”宋煊再次提問。

“大官人,敢問能打是什麼規則?”

張都頭率先詢問,他都敢與販私鹽的對戰,自是想要獲得賞錢,以及入了宋煊的眼。

宋煊指了指一旁的張琛以及班峰道:“三班衙役以及馬步弓手,表現自己能打的就挑戰張巡司,大家打上十回合,能擊倒他們或者不被他們擊倒,就算合格,然後進入下一輪。”

“巡檢司的人就挑戰班縣尉,規則同上,如此算是公平。”

“好。”

張都頭大叫一聲。

畢竟他們與巡檢司的人可沒少火併。

早就打出脾氣來了。

大家各自打對方的主官,簡直是天才的想法。

班峰也無所謂,他仗著自己身手好,早就想光明正大的揍巡檢司的人了。

而且是一對一,不會吃虧。

宋大官人,他可太照顧我了!

張琛卻是連忙拱手道:“大官人,我等都是凡夫俗子,刀劍無眼,一人對戰百餘人,根本就沒那麼多力氣支撐下來,還望大官人能夠體諒我們。”

“倒是在理。”宋煊在高臺上走了兩步:“不過這麼長時間,大家都知道自己的身手,不會所有人能證明自己能打的。”

宋煊又隨手指了指自己身後的王保、許顯純。

“你們二人若是覺得累了,就由本官的兄弟接替,如何?”

宋煊都把他自己兄弟派出來了,張琛再有意見也閉嘴。

不過他也覺得宋煊說的對,並不是所有人都要證明自己能打的。

班峰卻是落井下石道:“大官人,不必您的兄弟出馬,我自己扛得住,就算骨頭斷了,我也不會說一個字。”

“切磋嘛,沒必要弄傷了,一會完事後,本官還想著請兄弟們吃個飯,如何能傷的太重。”

有了宋煊這句話,眾人也就知道分寸。

但是難免在對戰當中真的打出火氣來。

宋煊又對著那幫馬步弓手道:“我知道能當馬弓手道都是精銳,你們就展現一下自己的箭術或者騎術。”

“喏。”

一時間校場上的眾人更是興奮。

誰不願意額外拿賞賜啊?

張都頭大叫著一聲:“兄弟們,我先給大家打個樣。”

於是他就過去與張琛打起來了。

王保給宋煊搬個椅子來,請他坐下來觀摩。

“好。”

班峰在一旁大聲鼓譟著。

張都頭是他手下最得力的悍將,在他看來,就算是上戰場,那也能砍下遼國人的腦袋。

宋煊不想去評判射箭,直接叫許顯純過去監督。

許顯純那是見識過宋煊的箭術的。

他當然明白宋煊看不上這幫人,但是也的用他們。

大家初來乍到,就算把他們全都替換了,可一時間也難以找到那麼多能拿到“保函”的合格人士。

畢竟在縣衙裡做事,可是要透過政審的,必須要有五戶十戶人家作保才行。

待到張都頭順利擊倒張巡司後,來到宋煊面前。

宋煊指了指自己身後站著的王保:“跟他掰掰腕子,看看能堅持多久。”

“喏。”

張都頭瞧著人高馬大的王保,也是屏息凝神。

如此露臉的機會,絕不能輕易放棄。

於是在青筋暴露的時候,使盡全身力氣都想要掰贏王保。

可是王保被宋煊養了這麼久,體格子早就上來了,也不虛弱了。

更何況中午還沒吃飽,就那麼輕輕鬆鬆的讓張都頭掰。

努力了許久,王保的臂膀是紋絲不動,張都頭才要放棄。

他憋的臉都紅了,拱拱手錶示自己認輸,這就準備下去。

但是宋煊卻問到:“此人如何?”

王保則是恭敬的回答:“回十二哥兒的話,此人力氣足夠,招式也有。”

“嗯。”

宋煊拿起一串子錢,讓張都頭拿走。

“大官人,我不是輸了嘛?”

“我也沒說你掰贏他才能拿走錢啊,真要是照這個規則,整個大宋都難有幾個人能拿走賞錢。”

宋煊把錢遞給張都頭:“既然我兄弟說你過關,那你就過關了,是條好漢子!”

張都頭一聽這個臺階,再次打量了一下王保。

此人若是穿上步人甲,怕不是能輕易鑿開敵人軍陣?

於是他衝著宋煊行禮,又衝著王保行禮,這才舉著錢笑呵呵的走下高臺。

一瞧著宋煊是真給錢,眾人越發的瘋狂起來,紛紛表示自己也有本事。

縣丞周德絨想不明白,多好的錢吶,怎麼就平白散給這般窮鬼?收稅難不成真考這群衙役就成?還不是要靠著本地的鄉紳,從中牽線搭橋,懇請那些豪紳大戶來交稅,不要讓賬面過於難看之類的。

天真!

周德絨瞧著宋煊如此操作,更是覺得他接下來會跌一個大跟頭。

不過自己是不會提醒他的,路還長著呢,等著瞧吧。

周德絨巴不得錢甘三把賬目理清楚了,然後交給宋煊,讓他去跟那些權貴們收稅。

到時候自己真要好好學一學,他是怎麼跟那些有權有勢之人收稅的。

就在眾人如火如荼的亮本事的時候,宮中來人了。

眾人連忙停下來,躬身聽著。

張茂則站在校場上:“宣官家口諭,明日大朝會著開封知縣宋煊一早入朝參加。”

宋煊連忙接旨,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樣子是自家岳父已經安排人彈劾完自己後,無論是官家還是宰相那裡已經給出了反應。

就是不知道明日彈劾的事情,他們是否提前彙報給了劉太后。

張茂則瞧著如此多的人,極為恭敬的請宋煊平身:“不知道宋狀元今日是在做什麼?”

“我來檢驗一下縣衙中人的本事,畢竟開封縣人口眾多,治安問題突出。”

“原來如此。”

張茂則又笑道:“不知道宋狀元可否借一步說話,官家還有話要交代。”

“可以。”

宋煊吩咐周縣丞盯著點,他去去就回。

待到宋煊與官家派來的宦官走後,縣衙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

雖說開封知縣是有資格參加大朝會的,可沒有誰會是被官家親自邀請去的。

宋大官人的背景,當真是通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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