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祖,我送些葡萄和雞頭米給六娘姑姑,順便給無逸送雞頭米去,我還是無極小學校會的會員呢,我最近買了些紙筆,給學堂送去,順便瞧瞧那些學生學的怎麼樣了。”杜十娘拉著郭氏的手臂搖晃撒嬌。
郭氏很無奈,“好,讓三郎陪你去。”
“三郎。”
“夫人。”
“拉十石麥子去,算老身給他學堂的一點點支援,順便提醒下他,人無信不立。”
“是。”
杜十娘好奇的問,“阿祖你說的是啥啊?”
郭氏拍了拍她手臂,笑而不語。
······李逸回到了羅家堡,村民們聽說此前去服役的村民被困在涇、豳戰場,既是擔憂又有些慶幸,起碼得到確切訊息,人還在。
生活繼續,
老師一時還沒招到,李逸便讓姬素君也暫時代課,其實她名門千金,從小也是有西席教導,甚至母親也一樣很有文化,姬氏能做詩寫賦,對經史也很瞭解,教兒童啟蒙那是絕對足夠。
就連新羅婢其實也是受到數年較好的中原文化訓練的,尤其是音樂舞蹈禮儀這塊就很精通。
於是金玉漱也做了代課老師,教孩童們唱歌繪畫,雖然李逸認為對窮人孩子來說,音樂繪畫這些沒什麼用,但一旬上個一兩節課也不是壞事。
三個班,四個老師,暫時也夠了。
仍是中午上課,第二節課間,增加了個課間操。
李逸選了八部金剛功做課間操,邊教邊練,
現在一百三十多個學生了,還有不少家庭條件不錯的自費生,但總體的氣氛還不錯,學生們大都能認真聽課。
每天的那頓飯,得吃掉一石多小米。
好在現在校會接受的捐助不少,錢絹糧食田地紙筆,李逸讓姬氏整理後記賬,田、糧、錢、絹,除留下部份開支,其餘的都拿出來出租、借貸,
田租、利息要比公廨、寺廟、鄉里地主們要低許多,而且優先是借給本鄉的鄉民們的。
這樣既能幫助鄉鄰,同時也能讓校會的這些錢能夠滾動增值,長遠發展。
現在無極學校的學田,上面賞賜的,官府劃撥的,還有大家贈送的,加起來已經一百多畝了。
可以說,僅憑這些學田的租子,一年都有近二百石租糧,就能解決學校食堂大部份的口糧。
何況自費生還是自己交伙食費,每月還要交六鬥米助學金呢。
而校會現在接受捐贈,但要成為會員,一年就得兩石糧會費。
傍晚,
秀芝小心翼翼的把兩個土豆交還給李逸,晾曬了一天,也看守了一天,沒敢離開過視線。
李逸看了看,明天再晾一天就能種了。
擔心天寒,這兩個試驗品,李逸打算不直接種在地裡,他到空間露臺巡視一圈,搬來兩個花盆。
這兩個原來是種梔子花的,買的時候花好看盆也大,滿樹的花苞,誰知道這玩意最不好養,沒綻放就全掉花苞了,還很快就都死了,老婆乾脆拿盆去種菜。
現在李逸直接拿來種土豆,
庭院裡,李逸把兩個盆裡的土倒出來,全都敲散,然後讓石頭去灶房裝了一筐草木灰過來,把盆土和草木灰拌勺,既增加了土肥力,也讓土更鬆一些,種土豆的土壤就不能板結,要疏鬆一些最好。
一群人圍著李逸,看著他在那裡弄來弄去。
“這兩個盆真好看,”
“這是要拌土種花嗎?”
李逸舉起兩個土豆,“種這個,這兩個疙瘩是寶貝,比金疙瘩還寶貝。”
大家不信。
但誰也沒見過土豆,像芋頭又沒毛。
“無逸兄弟,俺老郭來了。”
門外,傳來隔壁郭莊村正郭二郎的爽朗笑聲,他後面跟著杜三郎,還有她妻子杜六郎陪著杜十娘,那個牙尖嘴利的丫環疏影也在。
以前郭二郎讓李逸喊他叔,現在自降一等,以兄弟相稱了。
“郭叔,杜三郎,你們怎麼來了,快請進。”
“不敢當不敢當,我們以後平輩相稱,我斗膽喊爵爺一句兄弟,”郭二郎客氣裡帶著幾分奉迎巴結,
誰能想到呢,不久前還來他家典當家當的李逸,現在居然封爵授官,待詔門下了。
人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李逸三十天河東、三十天就河西了,真是莫欺少年窮。
他現在都恨不得喊李逸一聲叔,就是年紀相差太大喊不出口。
杜十娘笑嘻嘻的上前來,“恭喜啊,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呢,”
看著這丫頭,李逸再看看一旁一直看著他們的杜三郎,衝他微微一笑,杜三郎回以難看的苦笑,便秘一樣。
“老夫人讓我拉來十石粟,給無極學堂的一點點心意。”
“還有這是十娘他父親從洛陽差人送來的蘇州雞頭米,老夫人也讓送來一盒給李郎嚐嚐鮮。”
李逸不解,這時杜十娘在旁邊解釋,說堂兄如晦從長安送了高昌葡萄給老夫人,“這葡萄是陛下賞賜你,然後你送給我堂兄的,我阿祖說感謝你的葡萄······”
看看那包裝精美的雞頭米,再看著一車的糧食,還有杜十娘帶來的一箱紙筆墨等文具,李逸彷彿看到了此時郭老夫人那糾結難受的心思。
郭夫人這還是始終看不上他,擔心他高攀了杜家啊。
。